5000万年以后,首批蚂蚁出现。它们也只能互相依赖。原始蚁是野生独居胡蜂的远系子孙,既没有巨大的上颚,也没有螫针。它们既瘦小又赢弱。但绝对不笨。它们很快地了解到仿效白蚁的好处,必须团结。
它们创造村镇,建立粗陋的城邦,而白蚁马上意识到这股竞争势力的威胁。依照它们的想法,地球上只容许一种社会性昆虫存在。此时战争已无可避免。
战火蔓延全世界,在各岛屿、树木和山岳间展开。白蚁城邦的军队与褐蚁城邦的新兴军团相对抗,这是动物界前所未有的现象。数以百万的大颚彼此短兵相接,不是为争夺食物,而是由于“政治”的目的。
起初,经验老到的白蚁连战皆捷。不过褐蚁也不是省油的灯,它们努力适应,仿造白蚁的武器,更加以改进创造出新式武器。白蚁——褐蚁的世界大战笼罩了全球,从前5000万年延续到前3000万年。同一时期,褐蚁发明蚁酸喷射武器。优劣态势产生了决定性的转变。
直至今日,两敌族间的蚂蚁战争仍持续着。但是白蚁兵团已绝少获胜。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
“你是在非洲认识他的,对吧?”
“是的。”教授回答,“埃德蒙当时非常悲伤,他的太太去世了,他因此狂热地投入昆虫研究。”
“为什么研究昆虫?”
“为什么不?昆虫的魅力是世代相传的;我们的祖先就已经害怕蚊子,怕被传染热疾;害怕跳蚤,怕被叮痒得受不了;害怕蜘蛛咬,也害怕象虫吞掉他们储藏的信物。这都是有迹可寻的,”
乔纳森现正在枫丹白露的国家科学研究中心,昆虫研究l蔓的,326号实验室,与他在一起的是丹尼尔·罗森菲教授,位英挺的老者,头发束成马尾,而带微笑,说话像连珠炮一般。
“昆虫非常耐人寻瘟耍比起我们,他们又小又脆弱,然而他们嘲弄我们,甚至威胁我们。想清楚点,我们终将葬身于昆虫之腹。因为蛆,也就是苍蝇的幼虫,将啃食我们的遗体,”
“我从没想过这些。”
“长久以来,昆虫一直被视为罪恶的化身。贝尔赛丕特、撒旦的门徒等以苍蝇头来代表,绝非偶然之事。”
“蚂蚁的评价比苍蝇高。”
“视情况而定。每种文化各持有不同的看法。在犹太法典里,蚂蚁是诚实的象征;西藏地区的佛教教义,则将她们视为物质世界的红尘一粟;象牙海岸的巴屋雷人相信,怀孕的妇女若被蚂蚁咬,将来生下的小孩会有个蚂蚁头:某些波里尼西亚人(太平洋群岛岛民)反而把她们奉为小小圣灵。”
“埃德蒙以前研究的是细菌,后来为什么放弃昵?”
“细曲研究带给他的乐趣,根本比不上昆虫研究的1‰,尤其是对蚂蚁的研究。我所谓‘他的研究’指的可是一项全心投注的承诺,也就是他发起请愿话动,反对在大型商场中出售的蚁窝玩具——一个塑胶盒里有一只蚁后和600只工蚁。他同时还鼓欢利用蚂蚁‘除虫害’,有系统地在森林里建造红蚁蚁窝,清除林中的害虫。聪明的点子,过去,在意大利曾用蚂蚁对抗松树毛虫。在波兰对付冷杉木蠹虫。这两种害虫危害林木甚钜。”
“运用昆虫消灭另一种昆虫,是这个意思吗?”
“嗯,他呀,管它叫‘外交干涉’。上个世纪,人类用化学药剂做了许多蠢事,永远不要正面扑杀昆虫,更别小看他们或妄想驯服他们,就像驯服其他哺乳类动物一样。昆虫是另一套哲学,举例来说,昆虫发展出抵制化学毒药的妙招——‘抗药性’。您知道,我们无法避免蟑螂的侵害,是固为蟑螂已学会适应一切。这些家伙,往她们身上浇杀虫剂,99%的害虫会死亡,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