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因为炮少炮弹更少,没打多少发炮弹,但是迫击炮还是把突破口撕开了有20多米宽。空中的土块,叭哒叭哒地落到人们头上。尖刀连迎着滚滚土浪,从炸开的缺口跳进内市沟。敌人拼命向担架队随时准备抢救伤员内市沟里丢手榴弹,冲在前面的副连长和二排长、三排长都相继牺牲了。解放战士刘云举,是40多岁的人了,但他为争第一功,拼命地跑着,冲到最前面,第一个跳进壕沟。突击队员们也一个跟一个跳进沟去,敌人的手榴弹拼命往沟里砸,没遮没挡的,第一梯队伤亡很大。
尖刀班副班长何大江冲到沟沿时,大沟外壁已经被炸成一道斜坡,厚厚的喧土把炸落的电网、电杆埋在沟底,对岸沟沿上还耷拉着残存的铁丝网,躺着被炸得口鼻出血的敌兵。
爆炸没有成功,爆炸的土虽然没有全部埋住内市沟,不过还是有一部分虚土落到沟里,有的战士刚一跳下去就被暄土给埋住了。
卫生员于希贤大喊:土太软,快抬梯子。梯子是好几个绑在一起的,还是太短,不怎么够长。张鸿说幸亏有这么两个梯子,要没有那就真完了。说时迟那时快,四班已经把梯子靠好了,尖刀班副班长何大江右手提着大铡刀,左手扒着梯子第一个爬上去,后面尖刀班的战士一个接一个头顶着屁股往上爬。
好,何大江上到沟沿了!他探头一看,见兵营围墙离沟沿才十多米远,墙上的枪眼也清清楚楚。容不得他多看,后面的战士一个劲儿地往上顶,已经差点把他顶起来了。因为贴着沟沿就是一道铁丝网,不把铁丝网砍掉,就不能上去,何大江抡起大铡刀,向铁丝网砍去。大铡刀还没落下,正举在空中,只听喀嚓一声,他脚下一软,顿时天昏地转,就从3丈高的沟沿栽到沟底的暄土里,身上身下压了好几个人。因为上的战士太多,梯子一下子从中间断了。何大江心里明白是梯子断了。他把牙一咬,使劲一拱,从暄土里钻了出来。
还没等何大江反应过来,三班长王福魁冲着人梯扑去,第一个攀上去。王福魁是天津静海人,铁路托运工人,1945年参军的地下党员,打仗特别勇敢,曾经5次负伤。好在王福魁两只手扒住沟沿了,一个鲤鱼打挺,翻身抓住被炸坏的电网铁丝,连蹬带抓爬上去了。一上去,王福魁眼急手快扔出了几个手榴弹,炸断铁丝网,然后冲锋枪左右一扫射,掩护着后面陆续上来的战友……
四班又把第二个梯子架好了,何大江抢先爬上去,刚刚爬到半腰,就听见王福魁的冲锋枪响了,他连忙三蹬两蹬上了沟沿。敌人已经从兵营右边的小铁门拥挤成一个疙瘩冲了出来了,何大江举起手榴弹,用力甩了出去。趁着敌人还没有得手的一刹那,跳到工事上,站在敌人稠密的火网中,帽子被打飞了,头上流着鲜血,这位抗日战争时期入伍的老战士,仍在顽强地向敌人射击。他的冲锋枪,对着距离五六尺的敌人,喷出火舌,敌人像被割的麦子一样都倒了。有十几个敌人横躺竖卧倒在面前,剩下的连滚带爬地跑回去了。
很快,100多个敌人从西兵营左前方的房子里又冲出来了,稠密的子弹像潮水一样向突破口涌来。好几个战士被打得落下深沟,刚刚打开的突破口,又陷入了危急之中。只听见副指导员孙臣良断断续续地喊,同志们,就看这一下了……胜利不胜利,立功不立功,是死是活,全看同志们能不能巩固住阵地了。
一排长王二小相当勇敢,他端着机枪,冲上沟墙,对敌人一阵猛扫,压住了反扑的敌人,他自己却被侧翼的火力夺去了生命。副指导员孙臣良喊着“为烈士报仇”的口号,看见战士刘耀林流着血,躺在地上。孙臣良问,怎么样?刘耀林睁开眼睛说,不要管我……我死了也没有什么。敌人更近了,副指导员孙臣良大声喊,秦得力,站起来打呀!机枪手秦得力是个解放战士,进步很快,才13岁就当了副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