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好白在机场接我。“看样子我们应该给你特别折扣才行,”他笑着说:“再不然,我们应该派马来接你。最近我什么事也不做,好像光是载着你来来去去似的。”
“这次班机没有别的客人吗?”我问。
“没有别的客人。”他说:“这两天我们那里快客满了。”
“我离开的时候,你们空屋满多的呀。”
“现在是旺季,人来得很快。”
“都是正常客人?”我问。
“有一个不见得。”
我奇怪地看向他。不是他自己说的吗?牧场雇员是不准在客人之间搬弄是非的。有规定禁止他们在一个客人前面讨论另一个客人。
我小心地问:“怎知不见得呢?”
“他对你有兴趣。”小白说。
“哪有这种事!”
“他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他形容你很清楚。”小白说。
“你什么意思?”
“他问起客人当中有没有人不太注重牧场里的活动,喜欢跑机场用公用电话,而为公事跑来跑去。”
“你对他说起我了?”我问。
“当然不可能,”小白说:“我装着一张白纸一样看看他,告诉他到我们这里来的人都只知道休闲、骑马,不是来办公的。我想这家伙是个律师,从达拉斯来……花了点时间和那个颈椎挫伤的病人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是他对你有兴趣的事,怪怪的。”
我大笑着说:“他倒不是真对我有兴趣,他是在查一查,有没有别的律师也在办这件案。”
“可能吧。”小白神秘地说:“我们也少了一个原该在的客人。杜美丽突然回去了,说是她妈妈病得厉害了,但是她搭的飞机是去达拉斯,不是去洛杉矶。”
“这样呀。”我说。
“嗯哼。”他说:“你觉得有意思吗?”
“你认为呢?”
他笑笑说:“城府很深。”
我说:“我不能再乱跑了。我要多骑骑马了。”
小白说:“我是专跑机场的,来回不停,随时欢迎你来搭便车。我喜欢有人陪我聊天。你是好人。”
“多谢。”我告诉他。
我们离开公路走上泥地。小白把车开上停车场把车停妥,我伸手给他,说道:“谢谢,小白。”
“不要客气。”他说:“我的工作使我像匹马。马能够看到坐在他身上客人的心思。”
我回自己的小屋。梳洗一下,决定先出来。在见到罗汉曼之前,先见一下费桃蕾。
桃蕾出去晨骑还没有回来。偶尔,牧场来了希望接受牧场生活教育的女客,桃蕾也会骑着马参加晨骑。
见不到桃蕾,我只好回自己的房。快回到自己房门口,我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房门前,显然想放一个钥匙进我房门的钥匙孔里去。
他转身,友善地向我笑道:“要把钥匙放进这鬼锁还相当困难哩。”然后他回头向着门,几乎立即同一口气地叫道:“喔,怪不得,不是这个房子!我怎么会这样笨。大概是这里房子都看起来一样的关系。”
我走上门外的小阳台。
“老天!这不会是你的房子吧!”他问。
“正是我的房子。”
“喔,喔,我想我们要做邻居了。我是达拉斯的莫亚律。亚律两个字没什么意思,父母随便取的。”
“莫先生,我想你是个律师吧。”
“喔!你怎么猜得到我是律师?”
“从你的态度。”
他说:“请教,你是?”
“赖,”我告诉他:“赖唐诺。”
他伸出手来,抓住我手,用力上下猛摇,非常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