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介绍一下。”西本说,“这位是山川君,他邻座那位是阿部君。”女店主一一低头致意,然后吩咐道:“信子,把咱们店里的名片拿来。”
阿部启一咽了口唾沫。他想起那一回曾经给了桐子名片,后来又给她写过信,她听到阿部这姓准会吃惊地朝自己看上一眼。但没想到,桐子依然低垂着眼睛瞅着那只酒杯一动不动,好象跟客人聊天是女店主的事儿。转而一想,阿部这个姓太普通了,在日本多的是。
“请多多关照。”女店主接过信子从账台上取来的名片,送给山川和阿部。
名片上印着“海草酒吧益田乃里子”。店主的名字印得小小的,就象她那白白胖胖的脸上,长着细细的眉毛,小小的眼睛、鼻子还有嘴。
“理惠,”女店主说,“你去看看那边的客人。”
桐子顺从地站起来。对面包房有批客人正用吉他弹着流行曲喧闹吵嚷,女店主见他们乐得过了头,要桐子去照料一下。
“这个姑娘真不错啊。还很纯真。”西本目送着桐子的后影说。
阿部也望着桐子的背影,那是个熟悉的背影。那一回,这个背影就在咖啡馆里走出去,再也没回头瞧一眼,便溶进了人流中。
“那姑娘的哥哥出了桩怪事儿,最近死了。”女店主悄声地说。
“怪事儿?”西本伸长了脖子。
阿部的心不由得砰砰地跳起来。女店主朝身边的信子努努嘴说:“跟她住一间房。”
“阿信的家在哪儿?”阿部启一这下开了口。
“嗳,嗳,怎么你也有兴趣?真难得。”西本挖苦道,“你这儿来得勤快点儿,就会告诉你的。信子姑娘,我说的是不是?”西本说完,信子笑了。
“阿信,你让这姑娘住一块儿,要是把你相好带进家里,可不方便哪。”山川挪揄道。
“哎哟,我可没这事,所以也不怕。”
“你胡说。”西本说,“前些日子,我看见你跟一个英俊小伙子肩并肩一块儿散步。”
“哟,西本先生你别瞎说。”信子揍了西本一拳,引得大家都笑了。
一看表已经过十二点了,有的女招待躲在不惹眼的角落里做回家的准备。
“啊,该回去了。”西本说。
阿部望见那间包房里闪过柳田桐子的背影。看来有些客人还赖着没走,不时听见阵阵歌声。阿部他们站起来,女店主马上喊:“理惠,客人们要走了。”
西本走在前,随后是山川和阿部。店主加上信子和桐子两个女招待把他们一直送到胡同口。直到分手,柳田桐子也没瞧一眼阿部启一。当着众人面,阿部启一没法跟桐子搭话,牵肠挂肚地跟在西本和山川身后上了车。车开动之后,喝得微醉的这三人一路上又说又闹。阿部启一寻思,打算明天单独跟桐子见个面。
第二天晚上八点光景,阿部启一拿出那张“海草酒吧”的名片,看了号码拨起电话。电话接通,他请理惠姑娘来听电话,对方竟奇怪地又问了一遍。原来桐子初来乍到,以为不会有什么熟客给她打电话。
“我是理惠。”电话里传来桐子那熟悉的声音。阿部心里不由得有点激动。
“是理惠小姐吗?我是阿部。昨晚我们三人很晚去的……”
“唔。”理惠的答话分明很冷淡。
“很早前我曾经在东京见过你,你还记得吗?”阿部听不见桐子回答,以为她挂断了电话。不一会电话里响起了音乐声。
“我记得。”桐子停顿一会儿清晰地说,真出乎阿部的预料。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你一进酒吧,我就认出来了。”
阿部还以为桐子始终没认出他来,现在看来真有点儿蠢。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