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张卬、廖湛、申屠建、胡殷四王已至前殿,只有御史大夫隗嚣还未到。”刘能卿小声耳语。
我点了下头,举起刘玄钦赐的宝剑,扬声召唤:“执金吾何在?”
“臣晔,谨遵圣命。”一名身披盔甲的魁梧汉子跪下听令。
据刘能卿描述,执金吾邓晔乃是刘玄培植的亲信势力之一,值得信任,他手下的士兵也可任意调用。只可惜,执金吾主要担负京城内的巡察﹑禁暴﹑督奸等任务,就好比现代的警察一样,手中的兵力有限。不过张卬等人都是狡猾的老狐狸了,若是随意将宫外的军队调集入宫,定会有所察觉。
“邓晔,陛下命你守住宫门,一会儿四王入殿,你率兵将他们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我故作严厉的高声,“你可明白?”
“诺,臣定不负陛下重望。”邓晔起身,身上笨重的盔甲在他转身跨步的同时,摩擦出响亮的声音。
我精神振奋,招呼刘能卿:“走,去前殿!”
长乐宫前殿四周竖立高墙,殿门朝南,门内设置的庭院,正是平时天子上朝,举行朝仪的地方。我从进入长乐宫以来,还是第一次脱离禁锢,自由出入后宫。手中长剑紧握,体内的血液似在沸腾燃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金鼓鸣响的战乱杀伐场。过不了多久,这里亦将成为一座炼狱。
人未至,声先闻,兵刃交接之声不绝于耳,看来围捕行动发生的比我预想的还要快,双方竟会这么快便动上了手。
匆忙奔到前殿,却见殿中十余名兵卒围斗一人,兵多敌寡,看似占着优势,但敌方骁勇,手中长剑挥舞,顷刻工夫已连伤数人,竟似要突破重围,闯出殿去。
我厉喝一声,拔剑冲进殿去,那人正背对着我退向殿门,忙于应付士兵群攻的他显然没料到身后的偷袭。只听“噗”的声,我手中长剑刺入他的背胛,也亏得他身手敏捷,关键时刻能听风辨音,及时闪开一旁,要不然这一剑早已当场刺穿他的心肺。
他怒吼一声,犹如垂死挣扎的野兽,猛地旋身一剑向后挥来,我拔出长剑,跳后两步。
血红的双眼,愤怒的眼神,那张熟悉的脸孔上溅满鲜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是你——”惊愕之后是愤怒的一声厉吼,他挥舞着手中长剑,撕心裂肺的尖叫,“你——”
“平氏王,尔等意欲劫持陛下,以下犯上,图谋不轨,实乃死有余辜!”
我仗剑冷笑,他尤作困兽之斗,狂啸怒吼:“我无罪!你污蔑我!你这个贱人——我要觐见陛下——”
“陛下不会见你!”我打断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申屠建!你可曾料到自己也会有今日的下场?”
他呼呼喘气,声若风箱。我冷笑着从腰带上扯下一块环形玉玦,朝他扔了过去。叮咚一声,那扁圆的东西砸在他脚边,在地砖上滚了两圈,嗡嗡的发出清脆的颤音,直至静止不动。
申屠建怒目圆睁,瞪着脚下的那块玉玦,渐渐的他脸上露出惧怕之色,全身颤栗,手中长剑几乎把持不住。
“这是陛下赐你的!”我挥手,殿外的伏兵即刻冲进殿内,与殿内原先的士兵一起将他团团围住,“申屠建,一路好走。”
我转身,大步跨出殿门。
殿内铿锵一声,紧接着一阵乒乓厮杀,偶尔夹杂着一二声申屠建垂死的悲鸣。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酷热的炎炎夏日,血腥之气在这肃杀的朝堂之上弥漫。
这仅仅是个开端,仅仅是个……开端而已!
“姑娘!”
我倏然睁眼,收敛感伤,刘能卿正躬身站在我面前。
“邓晔呢?我要的是四个人,怎么殿上只剩申屠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