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吃完了馅饼。梅森说:“好吧,我想我们最好同班宁·克拉克谈一谈,希望他不会过于激动。”
盐丁儿·鲍尔斯坐立不安,他站起来突然说了句:“我希望你们等一会儿。”
梅森疑惑地扬了扬眉毛。
“我要娶的女人就要来了——她叫露西尔·布伦。我叫她8点30分到这儿,她马上就要来了,我……哦,我想让你们见见她。”
西姆斯太太一边清理桌子,一边说:“班宁·克拉克的毛病是他总是精力充沛,不肯安静下来。他轻松地生活一阵儿,身体就能好起来;可是他刚好了一半儿,就又活跃起来把自己累个半死,跟治病前没什么两样了。”
“他恢复得不错。”盐丁儿不服气地说。
“我可有点儿怀疑,今天他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如果布伦小姐就要来这儿了,你还是出去吧,这样我好干完我的活。”她嘴上话不停,手却很麻利地把一摞摞的盘子拿开,“我能干完这些活真是奇迹,想想有这么多人在我的厨房里开会,还有其他人进进出出;警察在食物里发现毒药,却问我为什么食物有毒;还有那个狡猾的推销商,一下子就把我女儿拐出了厨房,剩下她妈妈一个人对付这一大堆盘子,她那参了军的男朋友——杰里·科斯莱特绝不会做这种事。从前姑娘们出去总是先打招呼,回来也要告诉父母她们都做了些什么……”
盐丁儿·鲍尔斯对梅森笑着说:“我们还是去起居室吧,她会一刻不停他讲下去……”
“好像今天的男人一点儿都不会体贴女人。”内尔·西姆斯接着说,“他们连想想都不会。露西尔想给你的律师朋友留下点儿好印象,你却把她带到厨房来……天啊,这是什么?”
西姆斯太太拿起了一个糖罐,下边放着折好的纸片,压着它的糖罐一拿开纸片就展开来。
“像是个便条。”德拉·斯特里特说。
西姆斯太太把它打开,尽量拿得离眼睛远一些,眯着眼看,她说:“我又忘戴眼镜了,上面是写了些东西,可没有眼镜我没法读。”她把字条递给了德拉·斯特里特说,“你年轻眼睛好,你来读吧。”
德拉·斯特里特飞快地看了一遍,说:“西姆斯太太,是你女儿写的。我把它念一下还是……”
“读出来,多莉娜往糖罐底下塞纸条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德拉·斯特里特说:“纸条上说:‘亲爱的妈妈——我和海沃德到拉斯维加斯结婚去了。我一整天都想拿个主意,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办,但如果到了午夜我还没回来,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不喜欢,也阻止不了我们,爱你的……’签名只有她名字的起首字母D。”
西姆斯太太用擦盘子的毛巾抹干了手说:“竟有这种事!”
盐丁儿·鲍尔斯说:“哦,如果她爱上了他的话,那么……”
内尔·西姆斯气急败坏地说:“如果她爱上他的话!一个姑娘要去结婚就留下这么个纸条,真让人难以想象!天啊,如果她真的爱上他,她会把房子推倒闹个天翻地覆。居然想了一天拿不定主意!甚至都没跟她妈妈讨教一下,我会跟她说,这个人你觉得不错,只不过是因为所有年轻小伙子都参军了。剩下的男人在女孩子眼里个个都成了电影演员,她们不知有多久没见过穿便服的男人,她们简直把他们长什么样都快忘了,等到那些年轻人回来,哎,天啊,杰里·科斯莱特回来的话,这个海沃德·斯莫尔在她眼里马上就会变成一个老糊涂——今天的姑娘们就是这样,从不向她们的母亲讨教讨教,自以为她们自己无所不知,学了几句故作深沉的行话,就不把生活放在眼里,以为用几句俏皮话就对付得了。”
梅森说:“西姆斯太太,你的女儿看起来是头脑非常冷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