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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比较贫寒的生活。就像阿俵说的,自已这下半辈子再也不会受穷,甚至也会经常出入只有在电影中见到的那种豪华宴会了。一想到这儿,她就感到自已飘飘然,仿佛升了天一般。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时她的心中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不安。虽然自己将会受到命运的惠顾,可心中为什么还会有一种隐约的不安?

    她试着问了问自己,于是在她的心底又出现了钓谷矿山旧址仿佛变成了一只血盆大口和那个满头血污的人躺在白铁皮的小房子里的情景。

    她一想到这里,就感到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什么恐怖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不,那是偶尔碰上的事情。

    至少和相庭、阿俵他们没有关系。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也只是会与自已的过去有关……要想同自已的过去一刀两断,这次的事情不就是一次机会吗?

    可是……为什么有恐惧的心理?

    像是本能响起了警钟一样——?

    也许这种幸运来的太轻松了……

    茫然的幸福感以及奇妙的紧张压抑使阿惠的心在二者之间摇曳不定。

    但是,这种幸福感也使阿惠一天天产生了优越感。

    不过,当她每天睁开眼时的一刹那间——大体上是在早上的时候,最先产生的就是困惑、揪心、后悔一样的心绪……一种担心一步失误将会葬送自己一生的苦重的忧郁。

    当她从四谷宿舍的那个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房间里走出来,开始一天的日常生活时,那种忧郁马上又消失了,相反又产生出一种活跃的满足感。

    及至想起7月份到相岛位于元麻布的公寓拜访时见到的那个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银座俱乐部女老板时的情景,她心中更是有一种胜利者的满足感。那个叫玛丽的女人一口一个“爸爸”、“爸爸”地对相庭撒娇,真令人作呕,对阿惠都不正眼看,可今后自己再也不怕别人把自已当成乡下来的老妈子了!

    那么,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战胜了对手,成为百万人中挑一的幸运儿了吗?

    但为什么会在每天早上产生这种不可思议的忧郁呢?

    这种忧郁会不会是自己真实命运的呼唤?

    而且当阿惠感到这种忧郁袭来的时候,同时还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由于这些原因,她10月2日下午在桑拿浴室做工时总是恍恍惚惚的,擦身时也有些心不在焉。

    “阿惠,今天你是怎么啦?有什么心事吗?”

    一位叫酒匀的客人揶揄地说道。

    “啊,是吗?实在对不起。”

    于是她连忙用力擦起来。

    她一边擦着一边问道:“您还有哪儿不舒服,要我用用力?”

    酒匀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洒满了明快秋光的赤坂大街。

    “你来东京有一年了吧?”

    “是的,去年9月底来的,刚好一年哪……先生记得这么清楚。”

    阿惠今天服务的这位酒匀,是一名律师。

    酒匀三十六七岁,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他是常客,通常是在下午l—3点客人比较少的时间来。从今年夏季开始,他也点名要阿惠为其服务了。

    他常常在阿惠为自已服务时与她聊天、闲谈。

    由于常常谈起个人的事情,于是酒匀便知道了阿惠是去年9月底从外地来东京,10月份在这儿干上活儿的。

    在指名服务了两三次后,他偶然也亲呢地称呼她阿惠,并像对自己的朋友一样对她。

    另外,阿惠也从在服务台工作时间比较长的服务员那里得知,这个酒匀在新桥开了一家共同事务所,是一名比较年轻的律师。

    “在这儿工作习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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