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耶的陌生人一起去。”
“三十分钟——三十分钟之后,我就会变回真正的我。”
我把画交给裕太,奔向小路。
在海浪声的引导之下,我一直不停地跑。就要跑出椰子林了。眼前就是——
雪白的沙滩。色彩缤纷的贝壳。
椰子树,芒果树,木瓜树。
碧蓝无瑕的蓝天。
阳光闪耀、全世界的蓝都集中在这片海里。
和裕太描绘的乐园一模一样的景色,就无边无际地在我眼前。
我脱了鞋,光脚踏上沙滩。太阳的热度从脚底下传过来。我放下侧背包,卷起及膝的牛仔裤,然后,脱桌了长袖衬衫。穿着小可爱的左肩到手腕,出现了斑驳红肿的皮膺。怎么会受这种烧伤的——
一点都不重要!
我全力奔向大海。哗啦啦地进了透明澄净的水中。就算水深到腰际,脚边各色贝殻还是淸晰可见。这样不就不能玩寻宝游戏了吗?
风环抱着我,我仰望天空。
踩着海底的沙一步步前进,来到海水会渗进限睛的地方,用力一踢?整倘人沉入透明的水里。
仰望闪闪发光的海面……裕太?
裕太从腋下架着我把我拉到海面上,然后直接拖到岸边。这样架着我,害我无法换气,喝了好多海水。
“你在搞什么!”
我被呛到咳个不停,头顶桑有人痛骂。
“你是为了做这种傻事才到这里来的?有什么痛苦得让你去寻死的事,就告诉我啊!”骂声变成哭声了。不是的,裕太,不是这样的。我从刺痛的喉咙里挤出声音来。
“裕太、我、会游泳。”
“……蛤啊?”
裕太当场瘫软。完全脱力的肩膀大大起伏,喘着气,像个漂流已久的人东倒西歪地爬到沙滩上就啪塔一声倒在大大的芒果树树荫底卜。我把矿泉水的宝特瓶拿给他,他看也不看我就咕都咕都大声喝光。
我上游泳课的时候都在旁边见习,也难怪他以为我不会游泳。不会游泳的人走到海里,被怀疑想轻生也就不足为奇。可是——
“已经三十分钟了?”
“我哪等得了那么久啊!我嘴硬耍酷,结果你还真的一个人跑了。我消沉了五分钟后追了过来,就看到有人跑到海里水都浸到耳朵,和世界说再见了。我不理你了。这次真的随便你了。”
裕太说完,转过身去。我觉得很抱歉,也想用指尖在他背上这么写。可是,我真的很希望他等三十分钟。我来到这里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又不能叫他回刚才我们分开的地方……不,也许这是上天叫我要告诉裕太。
等一切结束,就告诉他吧。
我站起来,寻找一个和裕太的画可以用同样的角度眺望的地点。正好在小路出来那里有一棵椰子树,那下面正好。我捡起干燥变硬的椰子皮,用它当作铲子来挖洞。我要挖得很深很深,深到刮大风起大浪都不会被冲出来。
我一直挖?丑陋的手臂弄得整个都是沙,裕太后来跑来了,默默无言地?一起帮忙挖洞。挖到和裕太的手臂长度一样深的地方后,我停了下来。够深了。
我从侧背包里取出旅行途中一直随身携带的东两。
“原来你一直带着这种东西?”
本来坚决保持沉默的裕太出声了。
“重是很重,可是这样什么时候找到乐园就都不怕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墓碑吧。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们家在神户的墓。”
“不太好吧……上面写球绘,五岁。你的假名也是马里耶,这谁啊?”
“是我。不是假名,是我真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