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蒋平要去打听白玉堂下落,急急奔到八宝庄,找着了雷振。恰好雷英在家。听说蒋爷到了,父子一同出迎。雷英先叩谢了救父之恩。雷振连忙请蒋爷到书房,献茶寒喧。叙罢,蒋爷便问白玉堂的下落。雷英叹道:“说来实在可惨,可伤。”便一长一短说出。蒋爷听了,哭了个哽气倒噎,连雷振也为之掉泪。
这段情节不好说,不忍说,又不能不说。你道白玉堂端的如何?自那日改了行装,私离衙署,找了个小庙存身,却是个小天齐庙。自己暗暗思索道:“白玉堂英名一世,归期却遭了别人的暗算,岂不可气可耻。按院的印信别人敢盗,难道奸王的盟书我就不敢盗么?前次,沈仲元虽说铜网阵的厉害,他也不过说个大概,并不知其中的底细,大约也是少所见而多所怪的意思。如何能够处处有线索,步步有消息呢?但有存身站脚之处,我白玉堂仗着一身武艺,也可以支持得来。倘能盟书到手,那时一本奏上当今,将奸王参倒,还愁印信没有么?”越思越想,甚是得意。
到了夜间二鼓之时,便到了木城之下。来过两次,门户已然看惯,毫不介意,端详了端详,就由坎门而人。转了几个门户,心中不耐烦,在百宝囊中掏出如意绦来。凡有不通闭塞之处,也不寻门,也不找户,将如意绦抛上去,用手理定绒绳便过去。一连几处,皆是如此,更觉爽快无阻。心中畅快,暗道:“他虽然设了疑阵,其奈我白玉堂何!”越过多少板墙,便看见冲霄楼。仍在石基之上歇息了歇息,自己犯想道:“前次沈仲元说过,楼梯在正北。我且到楼梯看看。”顺着台基绕到楼梯一看,果与马道相似。才待要上,只见有人说道:“什么人?病太岁张华在此!”飕地一刀砍来。白玉堂也不招架,将身一闪,刀却砍空。张华往前一扑,白玉堂就势一脚。张华站不稳,栽将下来,刀已落地。白玉堂赶上一步,将刀一拿,觉着甚是沉重压手,暗道:“这小于好大力气!不然如何使这样的笨物呢?”
他那知道,张华自从被北侠将刀削折,他却另打了一把厚背的利刃,分量极大。他只顾图了结实,却忘了自己拿他不动。自从打了此刀之后,从未动垒厮杀,不知兵刃累手。今日猛见有入上梯,出其不意,他尽力的砍来。却好白爷灵便,一闪身,他的刀砍空。力猛刀沉,是刀把他累的,往前一扑,再加上白爷一脚,他焉有不撒手掷刀,栽下去的理呢?
且说白爷提着笨刀,随后赶下,照着张华的哽嗓,将刀不过往下一按。真是兵刃沉重的好处,不用费力,只听噗哧地一声,刀会自己.把张华杀了。白玉堂暗道:“兵刃沉了也有趣儿,杀人真能省劲儿。”
谁知马道之上,铁门那里还有一人,却是小瘟癀徐敞。见张华丧命,他将身一闪,进了铁门,暗暗将索簧上妥,专等拿人。白玉堂哪里知道,见楼梯无人拦挡,携着笨刀就到了冲霄楼上。从栏杆往下观瞧,其高非常。又见楼却无门,依然的八面窗棂,左寻右找,无门可人。一时性起,将笨刀顺着窗缝,往上一撬一撬,不多的工夫,窗户已然离槽。白爷满心欢喜,将左手把住窗棂,右手再一用力,窗户已然落下一扇。顺手轻轻的一放,楼内已然看见,却甚明亮,不知光从何生。回手掏出一块小小石子,往楼内一掷。侧耳一听,咕噜噜石子滚到那边不响了,一派木板之声。白爷听了,放心将身一纵,上了窗户台儿。将笨刀往下一探,果是实在的木板。轻轻跳下,来至楼内,脚尖滑步,却甚平稳。往亮处奔来一看,又是八面小小窗棂,里面更觉光亮,暗道:“大约其中必有埋伏。我既来到此处,焉有不看之理。”又用笨刀将小窗略略的一掳,谁知小窗随手放开。白玉堂举目留神,原来是从下面一缕灯光,照彻上面一个灯球,此光直射至中梁之上,见有绒线系定一个小小的锦匣。暗道:“原来盟书在此。”这句话尚未出口,觉得脚下一动。才待转步,不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