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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韩二爷揣了四封银子,回归旧路,远远听见江西小车吱吱扭扭的奔了松林而来。韩爷急中生智,拣了一株大树爬将上去,隐住身形。不意小车子到了树下,咯噔的歇住。听见一人说道:“白昼将货物闷了一天,此时趁着无人,何不将她过过风呢?”又听有人说道:“我也是如此想,不然闷坏了,岂不白费了功夫呢!”答言的却是妇人的声音。只见他二人从小车上开开箱子,搭出一个小小人来,叫他靠在树身之上。

    韩爷见了,知他等不是好人,暗暗地把银两放在槎桠之上,将朴刀拿在手中,从树上一跃而下。那男子猛见树上跳下一人,撒腿往东就跑。韩爷哪里肯舍,赶上一步,从后将刀一搠,那人“嗳呀”了一声,早巳着了利刃,栽倒在地。韩爷撤步回身,看那妇人时,见她哆嗦在一堆儿,自己打的牙山响,犹如寒战一般。韩爷用刀一指道:“你等所做何事?快快实说!倘有虚言,立追狗命。讲!”那妇人道:“爷爷不必动怒,待小妇人实说。我们是拐带儿女的。”韩爷问道:“拐去男女置于何地?”妇人道:“爷爷有所不知。只因襄阳王爷那里要排演优伶歌妓,收录幼童弱女,凡有姿色的,总要赏五六百两。我夫妻因穷所迫,无奈做此暗昧之事。不想今日遇见爷爷识破,这也是天理昭彰。只求爷爷饶命!”

    韩爷又细看那孩儿,原来是个女孩儿。见她愕愕怔怔的,便知道其中有诈。又问道:“你等用何物迷了她的本性?讲!”妇人道:“他那泥丸宫有个药饼儿,揭下来,少刻就可苏醒。”韩爷听罢,伸手向女子头上一摸,果有药饼,连忙揭下,抛在道旁。又对妇人道:“你这恶妇!快将裙绦解下来。”妇人不敢不依,连忙解下,递给韩爷。韩爷将妇人发髻一提,拣了一棵小小的树身,把妇人捆了个结实。翻身蹿上树去,揣了银子,一跃而下。才待举步,只听那女孩儿“哎哟”了一声,哭出来了。韩爷上前问道:“你此时可明白了?你叫什么?”女子道:“我叫巧姐。”韩爷听了,惊骇道:“你母舅可是庄致和么?”女子道:“正是。伯伯如何知道?”韩爷听了,暗暗念佛:“无心中救了巧姐,省我一番事。”又见天光闪亮,惟恐有些不便,连忙说道:“我姓韩,与你母舅认识。少时若有人来,你就喊救人,叫本处地方送你回家就完了。拐你的男女,我已俱拿住了。”说罢,竟奔桑花镇去了。

    果然,不多时路上已有行人。见了如此光景,问了备细,知是拐带,立刻找着地方保甲,放下妇人,用铁锁锁了,带领女子同赴县衙。县官升堂,一鞫即服。男子已死,找地方掩埋。妇人定案寄监。

    此信早已传开了。庄致和闻知,急急赴县,当堂将巧姐领回。路过大夫居,见了豆老,便将巧姐已有的话说了。又道:“是姓韩的救的,难道就是昨日的韩客官么?”豆老听见,好生欢喜,又给庄爷暖酒作贺。因又提起:“韩爷昨日复又回来,问卞家的底里。谁知今早闻听人说,卞家丢了许多的银两。庄大爷,你想这事诧异不诧异?老汉再也猜摸不出这位韩爷是个什么人来。”

    他两个只顾高谈阔论,讲究此事。不想那边坐着一个道人,立起身来,打个稽首,问道:“请问庄施主,这位韩客官可是高大身躯,金黄面皮,微微的有点黄须么?”庄致和见那道人骨瘦如柴,仿佛才病起来的模样,却又目光如电,炯炯有神,声音洪亮,另有一番别样的精神,不由得起敬道:“正是。道爷何以知之?”那道人道:“小道素识此人极其侠义,正要访他。但不知他向何方去了?”豆老儿听至此,有些不耐烦,暗道:“这道人从早晨要了一角酒,直耐到此时,占了我一张座儿,仿佛等主顾的一般。如今听我二人说话,他便插言,想是个安心哄嘴吃的。”便没有好气地答道:“我这里过往客人极多,谁耐烦打听他往那里去呢?你既认得他,你就趁早儿找他去。”那道人见豆老儿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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