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倔强,也不理他,索性就棍打腿,便对庄致和道:“小道与施主相遇,也是缘分,不知施主可肯布施小道两角酒么?”庄致和道:“这有什么!道爷请过来,只管用,俱在小可身上。”那道人便凑过来。庄致和又叫豆老暖了两角酒来。豆老无可奈何,瞅了道人一眼道:“明明是个骗酒吃的,这可等着主顾了。”嘟嘟嚷嚷的温酒去了。
原来这道人就是四爷蒋平。只因回明包相,访查韩彰,扮做云游道人模样,由丹凤岭慢慢访查至此。好容易听见此事,焉肯轻易放过。一边喝酒,一边细问昨日之事,越听越是韩爷无疑。吃毕酒,蒋平道了叨扰。庄致和付了钱钞,领着巧姐去了。
蒋平也就出了大夫居,逢村遇店,细细访查,毫无下落。看看天晚,日色西斜,来至一座庙宇前,匾上写着“铁岭观”三字,知是道士庙宇,便上前。才待击门,只见山门放开,出来一个老道,手内提定酒葫芦。再往脸上看时,已然喝得红扑扑的,似有醉态。蒋平上前稽首道:“无量寿佛!小道行路天晚,意欲在仙观借宿一宵,不知仙长肯容纳否?”那老道斜着眼,看了看蒋平道:“我看你人小瘦弱,倒是个不生事的。也罢,你在此略等一等,我到前面沽了酒回来,自有道理。”蒋平接口道:“不瞒仙长说,小道也爱怀中之物,这酒原是咱们玄门中当用的。乞将酒器付与小道,待我沽来奉敬仙长如何?”那老道听了,满面堆下笑来,道:“道友初来,如何倒要叨扰?”说着话,却将一个酒葫芦递给四爷。四爷接过葫芦,又把自己的渔鼓简板以及算命招子交付老道。老道又告诉他卖酒之家。蒋平答应。回身去不多时,提了满满的一葫芦酒,额外又买了许多的酒菜。老道见了,好生欢喜,道:“道兄初来,却破许多钱钞,使我不安。”蒋平道:“这有甚要紧。你我皆是同门,小弟特敬老兄。”
那老道更觉欢喜,回身在前引路,将蒋平让进,关了山门。转过影壁,便看见三间东厢房。二人来至屋内,进门却是悬龛供着吕祖,也有桌椅等物。蒋爷倚了招子,放下渔鼓简板,向上行了礼。老道掀起布帘,让蒋平北间屋内坐。蒋平见有个炕桌,上面放着杯壶,还存两色残肴。老道开柜拿了家伙,把蒋平新买的酒莱摆了,然后暖酒添杯,彼此对面而坐。蒋爷自称姓张,又问老道名姓。原来姓胡名和。观内当家的叫做吴道成,生得黑面大腹,自称绰号铁罗汉,一身好武艺,惯会趋炎附势。这胡和见了酒如命的一般,连饮了数杯,却是酒上加酒,已然醺醺。他却信口开河道:“张道兄,我有一句话告诉你。少时当家的来时,你可不要言语,让他们到后面去,别管他们作什么。咱们俩就在前边,给他个痛喝。喝醉了,就给他个闷睡。什么全不管他。你道如何?”蒋爷道:“多承胡大哥指示。但不知当家的所做何事?何不对我说说呢?”胡和道:“其实告诉你也不妨事。我们这当家的,他乃响马出身,畏罪出家。新近有他个朋友找他来,名叫花蝶,更是个不尴不尬之人,鬼鬼祟祟不知干些什么。昨晚有人追下来了,竟被他们拿住锁在后院塔内,至今没放。你说他们的事管得么?”蒋爷听了心中一动,问道:“他们拿住是什么人呢?”胡和道:“昨晚不到三更,他们拿住人了。是如此如彼,这般这样。”蒋爷闻听,吓了个魂不附体,不由惊骇非常。
你道胡和说什么“如此如彼,这般这样”?原来韩二爷于前日夜救了巧姐之后,来至桑花镇,到了寓所,便听见有人谈论花蝶。细细打听,方才知道,敢情是个最爱来花的恶贼,是从东京脱案逃走的大案贼。怨不得人人以花蝶起誓。暗暗的忖度了一番。到了晚间,托言玩月,离了店房。夜行打扮,悄悄的访查。
偶步到一处,有座小小的庙宇,借着月光初上,见匾上金字乃“观音庵”三字,便知是尼僧。刚然转到那边,只见墙头一股黑烟落将下去。韩爷将身一伏,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