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军”贼匪声势大张,关西地带官军告急的消息,陆续送到首都的统治者手中。
路昌城被击破后的一年零九个月内,接连又有十七地被匪军攻占。其中又以铜城沦陷最为关键。
铜城扼守着秦州东部山区的险要关口,是把匪军困锁在秦州以内的重镇,官军在此布下了重兵,加上险要的地势,满以为如铁桶般坚硬难攻。
就在这场战役里,“三界军”一名猛将横空出世。此贼不知姓名,但根据情报就是匪首“荆王”的亲生嫡子,封号“小玄王”,其他背景与其父亲一样的神秘。
正当“飞将军”毛人杰领着五万匪军正面攻打铜城之际,这“小玄王”却带着二千壮士,用了七天时间翻越了飞鸟难渡的焦岭,绕到铜城背后,闪电攻破了防守薄弱的东面城门。原本出关迎战毛人杰的守将周重辉,突见城内告急,急于回军抢救,致使阵势大乱。毛人杰乘着对方犯错而全力追击,仅仅一个下午铜城即易手。
匪军取得东进的要道控制权,冲出秦州一地,是朝廷最大的梦魇。皆因东邻的伊州地带,本来就有十数股马贼出身的流匪作乱,到处劫掠烧杀,虽因势力分散而只限于游击战,但极是慓悍难讨。
果然,“三界军”一冲出秦州,这些流匪马上如蚁附膻,“三界军”为了加快壮大的速度亦广开门户。匪军新加入的全是惯战的骑兵,令“三界军”阵容更为完备。
乘着这股锐气,“三界军”把半边伊州都纳入了掌中。投军的农民亦不断增加,兵员总数已突破十万之众。朝廷不敢怠慢,南藩诸王从老家急调三万子弟兵,于伊州东南地带加入布防,方才止住了匪军的扩张。双方在伊州中部形成长达两年的对峙之势,期间没有发生过任何大规模的战役。
匪乱亦令“大树堂”蒙受重大损失。位于秦州和伊州西部的七个分堂和十六个货站全部要撤走,三座岩盐矿也都被“三界军”控制了,西北路的盐运可说已完全瘫痪。有两个分堂因撤走不及,分堂掌柜及旗下兄弟门生悉数被占领的“三界军”所擒,四百余人遭残酷处决。
为了弥补这损失,加上要支援朝廷的军饷支出,于润生下令抬高其他各地区的盐货价格。这当然激起了民间的不满,甚至有数处地方的农民欲效法“三界军”起义。但由于这些乱民里缺乏了像“荆王”这等具有号召魅力和向心力的领袖,声势甚为弱小,连官军也不用出动,单靠“大树堂”在当地的黑道武力就将之镇压了。只有萝县一地的民乱比较严重,要首都的狄六爷带领三千名“亲兵”在当地分堂坐镇才能平息。
这两年,朝廷与“三界军”双方都在积蓄兵力和密切筹划。所有人都嗅到:一场决定性的战役即将来临……
在只有一点烛光的房间里,赤裸的于柔拥着这个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兄长,脸上泛着激情过后的红晕,眼睛却瞪得大大的毫无睡意。她可不想沉入梦中,让这晚上就此无声地溜走。
于承业闭着眼睛,却只是假装入睡。他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要叫她等我吗?可是彼此都知道,根本就没有将来……要告诉她以后不再见面吗?他却不希望到了明早告别时,最后看见的是一个流着眼泪的柔儿……
——为什么呢?……我喜欢的不就只是她的身体吗?她伤心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于承业离开首都的最后一夜。明天他就要出发前赴锐州真阳城出任“马辎督军”一职。虽然那并非前线,他心里还是充满了焦虑。
他知道以父亲的力量,让他留在首都“神武营”,甚至干脆辞去军籍,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毕竟是“大树堂”堂主的唯一儿子,不言自明的未来继承人,要是有什么闪失,在一场战争中遇险,那可就太笑话了。
“阿狗,放心去吧。”于承业接到任命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