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已经快演奏到尽头。早晚我会失手,或早晚警方会走运而抓到我。但唯一的好处是,那我就不必再逃了。”
他吸了口气。“我不是有意说这些的,”他说,“不晓得怎么会莫名其妙就说出来。”
“这有什么差别呢?”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我说我相信你,相信你没杀那个人。”
“我想我刚刚说不重要。指的不是你相信我,这点对我很重要,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无论我有没有杀那个人,这点都不重要了。”
“当然很重要!如果他们陷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他们陷害我,没错。但如果说我无辜,那就太牵强了。”
“刚刚在公园的那个人。那不是你第一次杀人,对不对?”
“对。”
她点点头。“你动手的时候,动作熟练得要命,”她说,“看起来就像是以前做过的。”
“我多年前离开了新奥尔良。这很少见,大部分在这里长大的人都永远不会离开。这个城市就是会让人离不开。”
“这点我可以了解。”
“但是我得出去,”她说,“于是我离开了。然后卡特里娜飓风之后,半个城市的人都离开了,我却回来了。我还真是做什么都跟别人反方向。”
“是什么让你回来的?”
“我父亲,他快死了。”
“我很遗憾。”
“他也很遗憾。他不想住进安乐病房。之前飓风期间他都不肯撤离了,他说要他现在离开这房子才见鬼呢。‘我生在这个房子里,chere,所以我死在这里也好得很。’其实他跟大部分人一样,都是在医院出生的,但我想他都已经被癌症折磨成这样了,讲话夸张一点也随他了。我努力想过自己人生有什么更重大的事情,要比照顾他、好让他死在家里更重要,但却一件都想不出来。”
“你没结婚。”
“现在没了。你呢?”
他摇摇头。“从来没有。”
“我那段婚姻维持了一年半。没生小孩。我唯一拥有的就是一份工作和一户公寓,没有一件是我放不下的。现在我每星期去当两天代课老师,雇了个女人在我上课时来照顾老爸。我赚的钱其实跟雇她的钱差不多,不过可以让心情转变一下。”
Chere,他心想。是歌星吗?或者是莎伦(Sharon)或雪莉(Sherry)或谢丽尔(Cheryl)的昵称,诸如此类的?
反正也不重要。
“我家就在下一个街区。前头种了高矮杜鹃的那一栋,那些杜鹃长过头,都盖住一楼的阳台了。应该修剪一下的,可是我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弄。”
“看起来很美。有点茂盛又狂野,但还是一样美。”
“他的床放在一楼的起居室,这样他就不必爬楼梯了,我也在一楼书房弄了张床,理由一样。二楼全是空的,我都不记得多久没人上去过了。”
“那么栋大房子,只有你们两个人?”
“今天晚上会有三个,”她说,“整个二楼都是你的。”
她去看她爸时,他在走廊等着。“老爸,我带了个男人回来。”他听到她说。
“唔,你真是个小坏蛋。”
“不是那么回事,”她说,“你真是满脑子歪主意。这位绅士是珀尔·奥拜恩的朋友,他正在找房子。他会住在楼上,如果状况顺利的话,他可能会租下靠前面那个房间。”
“那你就得更辛苦啦,chere。但是还多了些进账哩。”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偷听,于是走远些免得听到。他正看着墙上一幅跃马过篱的镶框版画时,她出来了,带着他走进厨房。
她用咖啡机煮了一壶咖啡,倒在两个大马克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