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进入冈谷镇,加须子由弓岛专务董事一直送到自己的家门孤。这一带晚上一过10点,几乎所有人家都关上了门,变得黑洞洞的。北国的一排排屋顶很低、房檐很深的房屋静悄悄地进入了睡乡。
“那就拜托了。”
弓岛在加须子下车时又一次使劲地握了握她的手。
这回加须子也没有先前那般吃惊了。她知道了弓岛的意图。
加须子伫立在那儿,一直到弓岛乘坐的“奔驰”的红色尾灯消失在狭窄的街道里。这并不是出自对弓岛的礼仪,而是因为突如其来受到的震惊,她不能马上进到屋里。弓岛那手上的触感像是被涂上似的留在自己的手掌上。
“晚上好。”
近邻的一名男子朝加须子打了声招呼走了过去。“晚上好。”
加须子用本地方言答道,随后走进屋内。
“您回来了。”
仓桥市太穿着工作服走了出来。
“啊,仓桥,你还留在这儿呀?”
“啊……因为还剩下一点活,再说心里也直惦挂着今晚的事不知怎么样了。”
仓桥是工厂的中心人物。照相机镜片虽然用自动式的最新研磨机也能磨,但那还是基本的作业,细微的、精密的工序则必须用手指头进行,需要直感和做外科手术那般感觉敏锐的指头。仓桥市太在研磨镜片的熟练工中是一个为数不多的有才能的人。
“回头跟你说。”
加须子撇下仓桥走进了起居室。她自己也明白对仓桥很冷淡。
“百合,给我沏点茶。”
加须子用手掌围住了女佣人端来的温温的茶碗,她想暂时在这儿使心情平静下来。
应该如何看待这次弓岛的提议呢?旅馆里的话以及他在黑洞洞的车内的举动变成重影摇晃而来。
“百合,你去把仓桥叫来。”
仓桥特意留下,大概也想早点听到这件事吧。
刚才对仓桥态度粗暴,那是因为从弓岛那儿受到的震惊还未消失的缘故。她对不起仓桥。
“您叫我吗?”仓桥弯着腰走了进来。
“啊,请坐……我外出期间有什么急事吗?”
加须子没能立即开口说高原光学专务董事跟她谈的那件事,用这种问话来拖延时间。
“啊……太田君来了。”仓桥露出一副兴味索然的神色答道。
“太田君?”
“是太田育太郎,他突然露面,对我说:你们经理在吗?”
“你看他心情怎么样?”
加须子也皱起了眉头。
提起这个太田育太郎,那是这一带的,不,在东京的光学行业中也是一个声名狼藉的人物。
“真叫人心里发毛呀!是不是看到我们经营不好而露面的呢?”
“这……”
仓桥显得闷闷不乐。“他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我一说经理不在家,他就一声不坑地回去了、但他说明天还要来。”
“票据的事他说什么了?”
“啊,那种事他不跟我说的。”
太田育太郎是个仪表堂堂的中年绅士,今年四十四五岁,他专在奇妙的时候露面。
太田现在已经没落,但他父亲曾是一家大银行的干部,他利用其父亲的名字常出没在银行界人士面前,专门当代替借款契约的空头票据的中间人,实际上他好像是有什么工作的,但他把它扔在一边儿,一看到有利可图,就专心于这项副业,所以也许一半这是他的“正业”。
比如说,他一打听到哪家光学方面的公司遭受人家拒付而若干资金周转吋,就必定要露出他那仪表堂堂的体态来。
一有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