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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巫婆,哭鬼缠住了娃娃,我抱他去治一治。’我问,巫婆怎么能治好哭病呢?‘她会把孩子放在鸡笼上,再念念咒。’”

    “瞧,您自己回答了问题!要她不把孩子抱到鸡笼上治哭病,这就需要……”史维亚日斯基快乐地笑着说。

    “嗳,不,”列文沮丧地说,“我只是用这种治疗方法来比喻用学校治疗农民。农民贫穷无知,这我们看得很清楚,就像农妇看见哭鬼一样,因为那孩子在哭。至于为什么学校能治这贫穷无知的毛病,那就不明白了,就像为什么鸡笼可以治疗哭病一样。要把农民贫穷的病根治好。”

    “啊,您至少在这一点上同您那么不喜欢的斯宾塞不谋而合了。他也说,教育可能是生活福利和舒适的结果,像他所说的,是经常洗涤的结果,可不是会读书和计算的结果……”

    “嗯,说我同斯宾塞不谋而合,我很高兴,或者相反,我感到很不高兴。其实这一层我早就知道了。学校没有用处,有用的是那种可以使农民富裕些、空闲些的经济设施——到那时也就会有学校了。”

    “现在全欧洲的学校都是义务的。”

    “那您自己在这方面同斯宾塞怎么这样一致呢?”列文问。史维亚日斯基的眼睛里又闪过恐惧的神色,接着他微笑着说:“嘿,这个治疗哭病的故事太妙啦!真是您亲自听见的吗?”

    列文明白,他是无法找到这个人的生活同思想之间的联系的。他的议论会得出什么结论,他显然毫不在乎,他只要议论议论就行了。当他的议论不能自圆其说时,他就不高兴了。他不喜欢出现这样的局面,总是竭力避免,把话题引到别的有趣的事情上去。

    这一天的全部印象,从途中那个老农给他的印象——这个印象成了一天里所有印象和思想的基础——起,都使列文十分激动。这位可爱的史维亚日斯基,他有许多思想只是为了应付社会,他显然还有一些列文所不知道的生活原则,同时他同无数群众在一起,用一些同他自己格格不入的思想来指导舆论;那位牢骚满腹的地主,他因在生活中感到苦恼而发的议论很对,可是他对整个阶级,对俄国最优秀阶级的怨气却是不对的;还有,列文不满于自己的活动,并且模模糊糊地希望能纠正这些情况,这一切都交集在一起,使他感到苦恼,并期望能尽快解决这些问题。

    列文独自待在为他安排的房间里,躺在手脚稍一活动都会弹起来的弹簧垫子上,好久睡不着觉。史维亚日斯基虽然说了许多聪明话,列文却一点也不感兴趣;但他觉得那个地主的意见倒是值得考虑的。列文不禁回想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并且在心里修正他自己的回答。

    “是的,我应该这样对他说:‘您说我们的农业不行是由于农民憎恨一切改良,要实行改良非强制不可。如果您的农业不改良就毫无办法,那么这话是对的。其实只要雇工能像我在途中看到的那个老农那样干活,农业还是搞得上去的。我们大家都对农业现状不满,这说明不是我们错了,就是雇工们错了。我们一向照我们的方式,照欧洲的方式,一个劲儿地干,也不问劳动力究竟怎样。我们不要把我们的劳动力看作理想的劳动力,应该承认它是具有独特本能的“俄国农民”,并根据这种情况来安排农事。’假定说,我应该这样对他说,‘您像那位老农一样经营农业,您有办法使雇工关心收成,并且找到他们所能接受的改良办法,那么,您就不会糟蹋土地,就可以使收成增加一倍或者两倍。您把收成对分,一半给劳动者。这样,您自己留下的会多得多,劳动者也会得到更多。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先缩小经营规模,促使雇工关心农业收成。至于怎样做,这可是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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