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与神崎在交往。’
当他听到电话那头冷冷的声音时,简直不敢置信。神崎?跟神崎交往?骗人的吧?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现在马上去找你。”启辅故作平静,低声说。
‘不行,他待会儿就要来了。’
美佐绪的声音像把利刃割裂了启辅的心。他的头脑一片混乱,完全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
“我现在过去找你。”脑中一片空白的启辅不等美佐绪回答就放下了话筒。
冷静,要冷静。我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慌张。这样太不像我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知道吗?启辅被甩了。
那女的是谁?
听说那女的跟神崎在一起。
神崎?那个大少爷?
他似乎已经听到了社团同学的讪笑。他们的怜悯所带来的屈辱,远比被美佐绪冷淡以对的震撼,更令他的太阳穴感到阵阵抽痛。
启辅的双亲经营一家小餐厅,平常根本无暇顾及这个已升高二、身材高大的儿子。启辅望向窗外瞬间变得更加冷峻的景色,将今年春天嫁到札幌的姐姐送他的毛衣套在衬衫外面,穿上厚重的运动鞋飞奔而出。他在黑暗中听着自己的喘息声,不经意地抬头仰望天空。
好美的星星。
他望着仿佛随时会坠下的星星,不禁看得出神。
在这个星空如此美丽的夜晚,他就要被有生以来第一个认真喜欢的女孩抛弃了。
这份几乎压碎胸口的痛楚令他陷入了严重的混乱。
以后这种事再发生个几次还得了。启辅在黑暗中无力地笑了笑——我会开始堕落的。
美佐绪的家位在郊外,田径队的日常训练让他即使连续跑个二十分钟到她家也不会太累。后颈觉得愈来愈刺痛了,相较之下,跑得喘不过气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穿过一片小树林,是一间老旧的木造房屋,那就是美佐绪的家。她家只有她与母亲两人,她的母亲是大学教授。身为地质学家的她,由于工作的关系,一年里有超过一半的时间不在家。换言之,美佐绪几乎都是一个人住。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拥有如此成熟稳重的眼神。
不可否认地,只有母女两人的家庭确实会让正值青春期的少年抱有一些幻想。
比起应门的是一位瞪着自己询问“请问你哪位”的父亲,一位刚下班的坚强母亲,抽着烟与女儿一起做饭晚欢迎自己,应该会令一个少年感到自在得多,这种情况就算错觉“空着的椅子应该是特地为我准备的吧”,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美佐绪的母亲正是一位坚强的母亲。不施脂粉的脸上戴着一副高度数的眼镜,说话方式有些不拘小节,但对启辅而言,她比那种只会又叫又笑的可爱女孩还要有魅力得多。
“你父亲从事什么工作”、“你以后想考哪一所大学”——与这些问题相较下,“我女儿很任性,你可不能太宠她。她有乖乖去学校上课吗”、“你平常都听什么音乐”这类问题一定会让人感到轻松自在得多。
美佐绪房里的灯开着。
启辅感到忐忑,上次来这里也不过是几天前的事。
仅仅相隔几周,这房子看起来就有如长满尖刺,拒绝他的来访。
短暂的犹豫后,启辅跨过了低矮的树篱,敲了敲美佐绪房间凸出墙外的窗户。
房里有人在移动,接着窗户被推开,发出了“叽”的一声。那是一扇老旧的玻璃窗。
探出头的美佐绪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是你啊!广田,这么晚了,请问有何贵干?”
她的乌黑秀发遮住了雪白的脸,眼神中看不出丝毫动摇。启辅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