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闷热得似乎就要下雨。
本在闲聊的两人也变得沉默不语,因为她们正循着住址,找寻弥生的家。
这是个仿佛正在沉睡、既梦幻且安静的住宅区。
连绵不绝的黑色屋顶,徐缓弯曲的道路,狭窄的小巷,手工制的牛奶箱,擦身而过的猫。
这里安静到路上见不到什么人,却又能感受到人的气息。门帘在幽暗的店门口摇曳,店里的人影占据了视线一隅。
这个城镇有多少人呢?
隆子想像人们平静过日子的模样。
她就住在这城镇的某个角落。
只要这么一想,心就怦怦地跳个不停。
两人愈来愈兴奋了。她们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查看各户人家信箱上的地址,然而,愈接近目标,她们就变得愈沉默。
就快了,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两人的心里虽然着急,但另一方面,她们的脚步也愈加沉重。仿佛很想见到她,又好像不想见到她。
她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像不像满生?
隆子思考着该如何开口,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好?
——请问您是两角满生的千金吗?
劈头就问别人的家庭关系好像很没礼貌。
——我找了你好几年了。
嗯,就照这种感觉走吧!
——终于见到你了。
这句好像怪怪的。
——我是从东京来的,想请问你有关一本书的事。
这可能会让她产生戒心吧?
脑海里浮现许多话,却又随即消失无踪。按了电铃,昏暗的屋里传来啪嚏啪嚏的脚步声。一名女子看到两个陌生女子站在门口,心中的疑惑表露无遗,而隆子便在这时开口。对方应该是一位已过中年、很有气质的人,然而,她的容貌却一片空白——因为隆子怎么也想像不出她的长相。
朱音一直保持沉默,低着头不停地走。她终究还是不想找出《三月》的作者吗?
城镇里一片寂静。或许因为现在是刚吃完午饭的时间,所以路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弥漫在城镇里的恬适气氛似乎也影响了两人的步伐节奏。
远处似乎传来了微弱的雷声。
随着时间经过,隆子逐渐焦躁起来,因为她们要找的那个地址,竟然怎么也找不到。
应该连下去的门牌号码突然跳号,原以为应该在附近了,再往前走,却进入了隔壁城镇。
“真奇怪。”朱音向歪着头的隆子问,“该不会是行政区重划过了?”
“应该没有,因为其他的门牌号码都还在。是我问到的地址有错吗?可是,这个地址就是两角满生的老家啊!我当时是看着一张他从这里寄出的明信片抄下来的,应该不会错。”隆子的内心深处渗进了一丝不安。
难道自己的推论是错的?吻合的一切都只是凑巧?是我想太多了吗?难道这趟旅程不过是个笑话,而它终将也成为多年来众多编辑重蹈的覆辙之一,逃不过被埋葬的命运?
不安逐渐膨胀,今晨高昂的情绪早已不知去向。
有一天,自己将红着脸与朱音讨论这段根据自己错误百出的假设,一厢情愿地横冲直撞所留下的不堪回忆——那情景已然历历在目。一阵羞耻突然涌上心头,自己竟然那么大言不惭,就连昨晚在列车上的对话都让自己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在同一个地方绕了好几次后,隆子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个城镇到处都是坡道,每当她们走到要找的地址附近时,都会经过一间位在小丘上的寺庙。最后,隆子决定去询问那位一直在寺庙中扫地的女子。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我想找一位只野弥生小姐,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