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认为《三月》的作者是男是女。”
“我也想知道。”
谈话的焦点突然转到金子董事长身上,正在喝酒的他抬起了头。
“嗯?”
“什么‘嗯?’,你到底认为如何?”
“我不知道。”
“骗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一定有什么想法,只是不愿意说出来吧!你这种人哪!就算非常坚持己见,也不会表态,甚至会故意说出相反的意见。”
看到水越夫人摆出一副要周旋到底的姿态,董事长不禁苦笑,又斟满了一杯白兰地。
“我觉得作者是男是女都没差。可是,如果以直觉来说,我觉得应该是女性吧!”
“咦?”鸭志田瞪大了眼睛。
“全都是?你觉得这整本书都是由同一位女性写的?”一色问,双臂交抱胸前。从他的态度,能知道他应该是支持多位作者合力撰写的说法。
“嗯,我认为是同一个人,而且年纪应该不大,是个年轻人,但是每一章完成的时间可能相距甚远,此外,我认为每一章所花的时间也差很多。第一章的文辞没有很讲究,所以应该是慢慢写成的,写着写着,不知不觉就花了许多时间,因此作者设定的角色个性在开头与结尾有微妙的差异,而刚下笔时设定的全篇风格,也在作者没察觉的情况下逐渐改变,因此文章有浓厚,也有轻淡的部分,给人有如上了马赛克的感觉。辞藻最讲究的是第二章,我认为作者在这个故事上花了很多心思。第三章的节奏则是从头到尾都一样,有一种轻快、飞跃的感觉。第四章很可能是一口气写成的。在这本书的入口和出口,作者的心境上应该有相当大的变化吧!”
“真令人惊讶,我一直认为作者是男性。”
“我也不知道作者是男是女,毕竟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不过,该怎么说呢……我总觉得作者是一位在封闭而严格的家庭里成长的女性,在她讽刺、冷静的表面下,其实有一份浓浊且不安定的浪漫,她完全没发现心中的矛盾,就这么长大成人了。从前的社会其实也有不受拘束的一面,男女的界线虽然划分得很清楚,但有时反而会以一种认真的态度跨越性别之分,譬如将男孩当女孩养大,小孩就会长得比较健康——这种迷信的观念处处可见——当然,将女孩当男孩来养育的例子也比比皆是。过去的媒体与交通没有那么发达,因此,想追究一个人是男是女并没有想像中容易,历史上的男人中,或许就有几个人实际上是女的呢!这本小说给人的感觉就像由这种被当作男孩扶养长大的女孩——或是被当作女孩养育成人的男孩写成的。”
“所以也有可能是男性?”
“唔,我的直觉认为是女性,但也可能是个深信自己是女性,思考方式也完全与女性一样的男性。其实,这个疑问总是不时浮现在我脑海里。”
“原来如此,这种看法果然很像金子。”
“但是,这很不可思议,对吧?站在阅读一部作品的角度来看,这应该与作者的性别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在阅读过程中却又不由自主地想知道作者的性别。虽然没有刻意被点出来,但作者的性别似乎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因为书是由人写出来、由人来读的,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看书时,我们会从主角的观点,与其一起体验这个故事,然而,不知不觉中,我们又会从中跳脱出来,从作者的观点来阅读。在开始阅读前,大家都会根据经验想像一个女人的观点或男人的观点,然后选择坐在女人或男人的位置上进行阅读。因此,当我们读一本作者性别不明的书时会觉得不对劲,就是因为我们无法决定该坐在哪一边去体会作者的想法。根据位置的不同,体会方法也会产生微妙差异。是要用‘嗯,我懂、我懂。’的心情来读呢?还是用‘咦?为什么连这些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