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损。就是不知道是直接挺不住挂掉,还是拖着身体熬几年了。
绿袍青年面无表情地勉力回忆着,好似他吃下去的那些丹药之中,夹杂着一颗不起眼的青色丹药,那上面甚至还有熟悉的丹纹和一股不明显的异香。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好像在数年前,曾经看到过师父炼制过类似的丹药。
也就是说,他吃下去的丹药确实有是他师父炼制的?
也是,符玺令事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落人口实,说是让他试吃他师父的丹药,那就一定会做到确有其事。
对师父的盲目信任,让绿袍青年忧虑的心情平复了些许。在疼痛稍缓后,他尝试着联系嘲风和鹞鹰,却意外地发现毫无反应。
也许他现在已经不在咸阳宫了,嘲风看不到也是可能的,但鹞鹰却不可能注意不到。嘲风加上鹞鹰,等同于天下大事尽在掌握之中。
绿袍青年发现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他也是太大意了,这几年都没出过太大的乱子,居然忘记了当初那个可以在两只脊兽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的人!
回想起来,以他现在的修为,即使被一个小内侍分散注意力,也绝不会如此轻易的被敲晕。
难道……赵高就是当年查遍不着的那个人?隐秘地救了他,杀了赵太后……对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绿袍青年的思维还在快速地推衍中,但身体却已经熬不住,就那样靠着墙,重新陷入了昏迷。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从黑暗中醒来,又陷入了没有任何声息的黑暗,几乎让人分辨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绿袍青年动了动手指,感受到掌心冰冷的物事,安了安心。
也许是太过自信,赵高并未搜他的身,所以他一贯配戴的饰物都在,还有本来想要放在院中收集月露的阴阳燧,也没有被搜走。
师父所传的古董,又怎么可能是凡品,绿袍青年拿起阴阳燧摸了摸,在他昏睡的时候,那里面已经收集了一点点月露。他小心翼翼地把阴阳燧举到嘴边,珍惜地用这点月露润了润嗓子,之后摩挲了一下阴阳燧,碰触了一下背面的蟠龙钮,“咔”的一声,一小簇火光跃然而出。
双眼盯着这微不足道的火光,绿袍青年就像是盯着唯一的救赎。
若不是他身上带着这面阴阳燧,恐怕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他在这间无声无息的小黑屋中,所待的时间早就超过一夜。而他手中的这面阴阳燧,会严格地遵循着夜晚收集月露和白天可燃天火的规律,每一个轮回就代表着过去了一天。那么以此来判断,他恐怕已在这个小黑屋中被关了三年多了。
没错,已经三年多了,事情就是这样不可思议。
最初的一年里,每隔十天还有人来看他一眼,把那段时间他也是因为他吃了太多的丹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竟没有注意自己居然很多天没有进食仍可以活得下去。
再往后,看守来查看他的间隔时间就越来越长,一个月一次,最近甚至几个月才进来一次。而查看的方式也不过就是透过门板打开一扇小窗,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就算再迟钝,绿袍青年也必须承认他现在肯定不是正常人了。
正常人,十天不吃饭就肯定挺不住了,可他居然用这么一点点月露支撑着,熬了三年多。
这肯定和那些丹药有关。
他不仅不觉得饥渴,连指甲、头发、胡子都没有了任何生长迹象。而且他觉得他身体的温度也趋于和墙壁一样冰冷,甚至连心跳都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但绿袍青年却不能冷静地去思考这件事,反而因为长期处在黑暗的环境中,整个人的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
为什么他在这里被关了三年多,都没人来救他?
嘲风和鹞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