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面。他的心情颇佳,甚至还不忘跟一旁的绿袍青年示威似的龇了龇牙。
绿袍青年熟视无睹,低着头专心地用药杵摆弄着青金鼎中的药泥。
胡亥盯着那尊青金鼎和旁边的瓶瓶罐罐看了片刻,朝外面嚷道:“孙朔!把六博棋呈上来!”
刚挥了挥手让那些侍卫退下,扶苏就注意到走进亭台手中捧着一盒六博棋的小内侍,相貌有些眼生。他随口问了一句:“这不是孙朔吧?”原来那个孙朔他经常见到,是个圆脸的少年,长相憨厚。而现在这个相貌青涩,还不知道有没有胡亥年纪大呢,到底是谁伺候谁呀?
胡亥闻言一滞,旋即却理直气壮地纠正道:“他就叫孙朔!皇兄你记错了,孙朔一直长这样。”
扶苏皱了皱眉,猜测原本的孙朔恐怕凶多吉少。虽然其中必有缘由,但他毕竟不想多管胡亥的事情,也就没有再细问。
皓月当空,嘲风如往常一样,美滋滋地蹲在房檐上,低头偷窥妃子们的后宫之争。
没办法,谁让他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聊呢。
啧,自从阿罗那小子长大后,就变忙啦!就很少来房檐上陪它说话啦!真是不可爱……
嘲风心里腹诽着,忍不住口中也就嘀咕了出来。一旁的鹞鹰听到,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好啦,不要在意了,阿罗只是长大了而已。”鹞鹰叹了口气,顿了顿,还是提醒道,“况且,他毕竟只是个人类,会生老病死,陪不了我们多久的。”
“胡说什么!阿罗才多点大!离死还早着呢!”嘲风心塞地嚷嚷着,“而且他最近不都在炼丹吗?说不定可以炼成长生不老药……”嘲风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去寻找绿袍青年的身影,却震惊的发现,不管高泉宫还是咸阳宫,他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
这不应该啊!明明之前它还瞄到阿罗如往常一样去院子里收集月露啊!
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张九之前只是个负责准备小公子胡亥吃食的小内侍,自从孙朔惨死之后,他就被小公子随手一指,提成了贴身内侍,名字也被改成了孙朔。
被人用一个死人的名字称呼,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再加上各种不如意,张九简直生不如死。他不是做不好伺候人的事情,只是除了那个真正把小公子放在心尖上疼宠的孙朔外,谁能伺候得起这么任性的小公子啊?
况且,他发现自从孙朔死了之后,小公子越来越不正常了。
正常人,谁会下令让他绑架大公子扶苏身边的侍读啊!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起眼的侍读,但宫中谁不知道这位的真实身份?奏折条陈每天都流水般地送入高泉宫,又流水般地送出来,多少朝中大事都是要经过这位的手的,瞎子都能看的出来这位有多重要。
张九之前曾听孙朔说过,大公子扶苏和这位上卿大人经常借书简给小公子看,结果他反而恩将仇报……张九六神无主忐忑不安,却还是咬着牙完成了任务。他这些天都打探好了,这位上卿大人每天晚上都于固定时间到庭院中摆放阴燧承接月露,从不假于人手。
当然,之后的事情都由赵高大人安排好了,若不是有这位大人压阵,给张九几个胆子都不敢做这事。赵高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符玺令事,但这符玺令事是掌管皇帝的一切印鉴,职位至关紧要,非皇帝绝对信任的心腹不能担当。而且赵高之前即使得罪了权倾朝野的蒙毅,也不声不响地被始皇庇护,不仅免除了该有的死刑,甚至还官复原职。
所以,赵高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是他的意思吗?又代表着谁的意思?难道是始皇……
张九细思恐极,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只是个小小的内侍,没有任何抗议的权利,只能硬着头皮看着那位上卿大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