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勒飞联合航空到波特兰。从肯尼迪机场到奥哈尔那段他看了本杂志,着陆时吃了午餐,从芝加哥到波特兰的直飞行程看了部电影。他从机上拎着手提行李下机时差一刻三点,然后他只需等一小时便可接上飞往玫瑰堡的班机。
不过等他看到飞机的大小时,他走向赫兹柜台告诉职员他想租几天车子。他让他们看了驾照和信用卡,于是他们便给了他一部里程表标记了三千两百英里的福特Taurus汽车。他没费事去把他从波特兰飞玫瑰堡的机票换回现金。
赫兹柜台的职员告诉他要怎么开上5号州际公路。凯勒把车瞄准正确方向,把时速定在超过限速三英里之处。其他所有人开得都比这要快几英里,不过他不赶时间,而且他也不想引人细看他的驾照。也许不会有事,何必自找麻烦?
他从玫瑰堡第二个交流道出口开出去时天还亮着。他在道格拉斯旅店——斯蒂芬斯街最棒的西部旅馆——已经订了房间。他们安排他住在前屋一楼的房间,他要他们换到后屋往上走段楼梯的房间。
他拆开行李,冲了个澡。电话簿里有张玫瑰堡市中心的街道图,于是他研究一番,搞清了方位,然后撕下这图出门散步时带在身上。快印店只隔几个街区在杰克逊街上,离路口两个门面,位于一家烟草店和一家橱窗摆满结婚照的照相馆之间。快印店橱窗里的告示标明喜帖有特价,也许是要吸引来照相馆的新婚夫妇。
快印店打烊了,当然,正如烟草店、照相馆以及照相馆隔壁的信贷珠宝店还有——就凯勒所知——附近每家店一样。他没滞留多久。两个路口以外他找到一家墨西哥餐厅,看上去又脏又暗,想必很正宗。他在店前的贩卖机买了当地报纸,边吃鸡肉玉米卷饼边看报。吃食不错,而且便宜得可笑。如果这家店开在纽约的话,他想着,每样东西都会贵个三四倍,而且门前会排队。
女招待是个苗条的金发女郎,压根儿不是墨西哥人。她留了短发戴着老祖母眼镜长了暴牙,而且一只订婚戒就展示在恰当的那根手指上头,是单钻外加一颗小宝石。也许是她和她的未婚夫在那家珠宝店挑的,凯勒想着。也许隔壁的照相馆会拍他们的婚纱照。也许他们会找伯特·英格曼印喜帖。高质量印刷,合理价位,保证服务满意。
早上他回到快印店,透过橱窗往里看。一名棕发女子坐在灰色金属书桌后头,在打电话。一名穿衬衫的男子站在复印机旁。他戴了圆框玳瑁边眼镜,头发在蛋形头上剪得很短。他头发趋向稀疏,让他看上去显老,不过凯勒知道他只有三十八岁。
凯勒站在珠宝店前头,想像起女招待和她的未婚夫挑选戒指的情景。他们会来个互赠戒指的婚礼,当然,而且各自的戒指内面都会刻字,其他任何人永远看不到。他们会住公寓吗?住一阵子,他决定说,直到他们攒足买首购屋的自备款。这是房屋中介用的广告词,凯勒喜欢。首购屋——可供练习的对象,直到你掌握其中诀窍。
到了下个街区一家小百货铺,他买了本没画线的拍纸簿和一支签字笔。他用掉四张纸才满意写出的结果。回到快印店,他把成果拿给棕发女人看。
“我的狗跑了,”他解释道,“我想印些传单贴在城里。”
寻狗启事,他以印刷体写着。有德国牧羊犬血统,名叫“士兵”。请致电555—1904。
“希望你找得回来。”女人说。“是公狗吗?‘士兵’听上去像公的,不过上头没写。”
“是公的,”凯勒说,“也许我该讲清楚。”
“也许不重要。你打算悬赏吗?一般人通常会,有没有差别不知道。要是找着人家的狗,我可不在乎赏金。我只会想把狗狗送回。”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好,”凯勒说,“也许应该提赏金。我连想都没想过。”他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