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斑纹的拳击手已经老了,还得了关节炎,杰特·兰杰尔也一样,它们都是营救犬,斯卡佩塔找到了她自己烤的那一袋食物,是用花生酱和斯佩尔特小麦面粉烤出来的健康的饼干。她吹了声口哨,那两条狗赶忙跑到她跟前,它们的动作并不敏捷,但仍然充满活力,她说了声“坐下”,然后就赏给它们吃。
“要是人有这么容易摆平就好了。”她说着脱下围裙。“快。”她对本顿说,“迈克需要做点运动。”
本顿拿起狗链子,他们穿上大衣,斯卡佩塔往口袋里塞进几个塑料袋。他们带着迈克走下磨损了的木楼梯,穿过满是紧急抢险救援车和各种装备的大车库,从一个侧门走了出去。穿过第十大街便来到一个小公园,就在圣玛丽教堂旁边,她和本顿带着迈克走向那里,因为冰冷的秃草坪比人行道要好一些。
“状况检查。”本顿说,“你已经做了两天的饭了。”
“我知道。”
“我不想在里面谈案子。”他说话的时候迈克已经开始用鼻子到处嗅,拉着他走向一棵光秃秃的树,然后又走向一个树丛,“但不管怎样,他们会谈论一整晚。我觉得我们应该让他们说去,过一会儿你和我就回家去。我们需要单独相处,我们已经一整周都没有单独相处了。”
他们也没怎么睡觉。细查斯塔尔别墅的地下室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因为那个电子鼻,拉布拉多,就像迈克现在一样使劲地嗅,带着斯卡佩塔到处查看,检测出各处已经分解了的血迹。她一度担心在鲁佩·斯塔尔存放和维护自己车子的那两层地下室里藏有好几具尸体,但事实并非如此。最后,只发现了汉娜的尸体,就在那个隔油池的水泥下面,她的死因跟托尼·达里恩的死因并没什么两样,只是汉娜伤得更为严重。她的头部和脸部被击打了十六次,凶器可能就是击打托尼的那个,带着一个跟台球的形状和大小都相似的钢制大圆头的变速杆。
这个变速杆来自一辆叫作世爵的手工打造的汽车,露西说那辆车是鲁佩五年前修复的,后来又卖掉了,从那个变速杆上面提取到了多人的DNA,有三个人的身份是可以肯定的:汉娜、托尼,还有斯卡佩塔认为把她们俩打死的让-巴蒂斯特·尚多内,又叫作波比·富勒,一位美国商人,他跟尚多内的其他化名一样都是虚构的人物。斯卡佩塔没有对尚多内进行解剖,但她目睹了解剖过程,她觉得这对她的过去和将来都很重要。爱迪生医生接手了这个案子,整个解剖过程就跟其他在纽约市的高级法医办公室所进行的解剖没什么两样,斯卡佩塔不禁认为这会让尚多内感到多么的失望。
他就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就是躺在桌上的又一具尸体,只是他身上比别人有更多的整形美容的残余痕迹。他的整形手术应该进行了好几年,进了许多次手术室,经过了很长的康复期,他一定经历了许多痛苦的折磨。斯卡佩塔想象得到全身性激光脱毛和给每颗牙齿镶假齿冠所带来的痛楚。但他也许对整个结果很满意,因为她在停尸间里看了他好久,几乎看不出他有什么畸形的地方。只有当他头部的前后伤口周围的头发被剃光时,才露出了像铁轨一样的手术伤疤。本顿用九毫米直径的子弹击中了让-巴蒂斯特的前额,子弹穿透了他的脑门。
让-巴蒂斯特·尚多内死了,斯卡佩塔知道那就是他本人。DNA检测出来是没错的,她可以确信无疑他不会出现在公园长椅上或她的停尸房里了,也不会出现在某栋别墅或其他任何地方。海普·贾德也死了,尽管他精心安排了他的性反常偏好行为和他的终极罪行,他还是留下了一连串的DNA:首先是在托尼佩戴的那个呼吸描记器手表上,那属于尚多内家族出资的一个叫卡利古拉的研究项目,是托尼那位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的恶棍父亲让她牵涉进这一研究项目的,还有在她的阴道里,因为乳胶手套不像安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