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用胶带把那东西贴在里面。除非你把活动百叶窗拉上一半,把头伸出窗外,再向上看才会看到它。”
“你这狗杂种。”西乃骂道。语调里还有相当敬佩之意。
我躺在那里不出声,双目闭着。
我听得薛西乃站在那里,在深思。
突然,他说:“还是要给你点颜色看。早叫你说,你不肯。”一脚踢向我。
然后他用脚尖疯狂猛踢我的胃部。
我把自己腰部弯曲起来保护自己,佐藤把他拖过一边。那日本人说:“以后再修理他,要紧的是赶在警察之前。”
不管薛西乃残忍的个性想如何修理我,他也不能忽视警方随时可能先他而找到他要的东西。
佐藤扶住他双肩,把他推向门口:“快去。”他说。
西乃说:“你们给我看住这家伙等我回来,就让他这样躺着。不要听他向你们乱说什么话。”
西乃快步出门。一会儿之后我听到引擎发动,一辆车自路旁开出的声音。
我把眼睛睁开。
佐藤高高站在我身旁。手里有支点了火的香烟,在沉思着。
“哈啰。二百五。”
“什么二百五?”
“我在说你二百五……容易受骗,做人爪牙,代人受过。”
“想让我也踢你两下?”
“我只想告诉你事实。”我说。
“西乃回来后他会给你更多苦头,说不定我会帮他忙。”
我说:“这就是你二百五的地方。你想西乃会回来?”
佐藤看着我,眼皮低垂,眼睛半闭,猛劲吸烟。
我说:“你想西乃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会回到这里穷泡等着你来分他的钱。再说你想他会留在岛上,让岛上警方搜他行李,问他话?别傻了。”
“他会做什么?”佐藤慢慢地问。好像不愿追随我的意思玩我导演的游戏。但是又忍不住好奇心要问一问。
我说:“我要是他我会飞回本土去。据我知道他有一张今晚的机票。也有明晚的预定。”
“飞本土?”
“当然。”
“他已经订位?”
“订了位,而且有机票。”
他的眼睛现在只剩一条缝了。
水子很快地用日话向他说了一些话。
“你不一定要相信我的话,”我不在乎地说:“打个电话给航空公司问问。”
又是一堆日本话,然后我听到水子穿了沙滩鞋拖着后跟走路的声音。
我听到拨电话的声音,然后水子有礼貌地说:“请问有位薛西乃先生今晚飞不飞本土……他有没有订位……喔,有机票……谢谢你,非常谢谢。”
她挂上电话。
两个人用日本话匆匆交换着意见,那声音像西班牙舞的响板。一会儿水子快步跑向我,弯下腰,一大块胶布封上了我的嘴巴。
又有更多的日本话,更多的脚步声。我听到门被碰上的声音,又是一辆车引擎发动声。一辆车又自路边开走。
我试着扭动手腕。绳结是用熟练的技巧打成的。想想日本几代人的海上生活,绑个结,不是随便挣得掉的。
现在剩下的希望只有发出响动,让人来救助。
窗口前有一只小木桌。桌上有只日本式花瓶和一个雕像。我把两只脚伸进木桌下面的横档,用力上举晃动。
木桌撞到玻璃,花瓶自破玻璃中冲出,在走廊上滚动,破碎。
我用脚举起放下那木桌多次,更多的破玻璃跳出窗去。
我等看。
等了好像整整一个世纪。我在想,要是能将整个小木桌翻出窗户去该会多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