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张身世登记卡上有简单的纪录,双亲是新泻的贫苦农家,包括她在内总共有七个子女,我们旅馆上一代老板,说句难听话,等于是把她买回来当奴隶。”
“在战前,这种情形司空见惯。”
“根据身世登记证与冈谷的老人之言,石川松子十六岁开始在本馆工作直到二十二、三岁。”
“志摩沼传右卫门有了深入关系,帮忙偿债后离开这儿,是什么时候的事?”浦上组长想窥看翻开的身世登记册。
“沼——八年三月。”年轻老板娘将登记簿递给他。
麻绳装订的方形身世登记簿,也是用墨水笔写满了华丽的文字,却也因此反而较难看懂。
“果然没错……那么,你知道石川松子卷入麻烦之中,最后逃离此地是什么时候?”
“冈谷的老人也说了,好像是在那一年的秋天。”
“老人有说明是为了什么样的事吗?”
“老人说他也不了解详细的情形,只知道连续好几天有流氓到她家去威胁。所以,某—天,松子家搬迁一空,可能是趁夜潜逃吧!”
“该不会是被流氓押走吧?”
“不,隔天还有两、三个恶形恶状的人到我们旅馆咆哮,他们怀疑我们藏匿松子。”
“你们没协助她逃走吗?”
“是的,过了一段时日,东京方面有侦探社的人前来找寻松子,好像是传右卫门先生因为担心她的行踪,所以才找侦探社帮忙。”
浦上组长交抱双臂沉吟片刻后,自言自语似地说:“石川松子这位女士,如果在昭和八年是二十二岁,那么现在也差不多是五十七岁了。”
年轻老板娘轻轻点头,等待下一个问题。
“请让我们把石川松子老家的地址抄下来。”香山刑事从身世登记簿上抄下旧地址。内容如下:
浦上组长并不清楚当时所谓的一圆究竟有多少价值,但是见到以金钱交换人类的事实,眼眶也不禁一热。
像是要挥开自己的懦弱似地说道:“所以……对于松子逃离之后的去向完全不明?”
“是的。”
“关于她是否怀孕之类的事呢?”
“冈谷的老人什么也没提及。”
浦上刑事组长要了冈谷那位老人的地址,虽然是双重麻烦的行动,但的确有必要证实先前所听说的内容。
两人向年轻老板娘诚恳道谢之后,离开了“山水庄”。
接着,他们前往艺妓院查访,也去了户政处调阅户籍誊本和住户登记簿,但是有关石川松子这位女士的纪录却毫无所获。
寻找冈谷那位与“山水庄”有亲戚关系的老人之举,还好并非徒劳,因为在逐一确认年轻老板娘所述的内容之际,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老人居住的是位在半圆筒形围墙环绕的高级宅邸里。
“啊,对了……”老人在棉被中蠕动没牙齿的嘴巴。
纸门敞开的庭院前方有低矮茁壮、枝蚜形态优美的松树,沿着围墙边栽种的山茶花,深绿色的树叶茂密。
檐下的玻璃风铃响起清脆的声音,彷佛暗号一般,老人开始向坐在床缘的二人叙述往事。
“后来我只见过松子一次,那是昭和十二年的事了。我前往松元的客户店里做生意,在浅间的温泉旅馆住了一个晚上,为了消磨时间外出散步,走到附近寺院境内,在那里的坟场小径上见到一位双手合十朝一座崭新的墓碑祭拜的风尘女子,是个身穿和服的年轻女子。
“我从她背后走过时,感觉看起来非常眼熟,忍不住回头,正好与站起身的她视线交会。是她先认出我的,只见她慌忙提起水桶和枸子,快步往寺境方向跑去,我好不容易想起她足松子,紧追在她身后,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