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四十三年八月,发生于东京都国分寺市古老西式宅邸的连续杀人事件,即使在名侦探二阶堂兰子解决的诸多案件里,也是属于具有极端特异内容与性质的案子。
她的亲近友人、平时就喜爱侦探小说中不可能犯罪场景的那些人——包括一桥“推理小说研究会”成员,以及“杀人艺术会”市井街区的侦探小说爱好会成员——都异口同声断言,从未见过像这起事件如此奇妙不可解,阴森恐怖残虐又毫无人道的案例。
这桩恶梦般的惨剧发生的时候,我和义妹兰子还是国立市的国立一桥大学的一年级学生。家父(也就是兰子的义父)二阶堂陵介当时的职阶为警视正①,翌年则担任警视厅首任的副总监,在战后的日本警察史上,也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在这位现职警官的家庭中成长的我们,自幼就获得许多见闻各种杀人事件或其他犯罪始末的机会,更因为也从环境和周遭状况获得许多的知识,自然而然就习得有关事件调查的一切过程。当然,身为优秀警官的父亲,也传授了我们各种技巧。
我们两个小孩受到父亲的影响,非常喜爱描写有关犯罪或侦探的故事。从童话故事开始,我们的阅读经历,经过希腊神话、圣经,终于抵达由爱伦坡开始发展的侦探小说。这时候,若要说得夸张些,我们等于是发现了人生的粮食以及至高的幸福。
我在阅读《谜团与逻辑的故事》时,总是对故事中的叙述部份采取同情的立场,但兰子却随时不忘与虚构的名侦探相互较劲的心情。当艾勒里·昆恩很有绅士风度地说“到目前为止,一切线索皆已齐全”时,她会遵照他的指示掩上书页,立刻回答凶手的名字、杀人动机、杀人的方法等等。
就算不知道凶手是谁,她仍绝不投降,表示之所以无法明确指出凶手,起因于该推理小说纯粹是“不公平”的读物,同时也未正确提供读者必要的证据线索,而且该小说立刻会成为她轻蔑眼神的注视对象。
我们受到爱伦坡、加伯黎奥、狄更斯、柯林斯、勒胡、柯南道尔、却斯特顿、卢布朗、克劳夫兹、范达因、克莉丝蒂、昆恩、狄克森卡尔、安东尼?柏克莱等诸圣人前辈的启蒙,并藉由杜宾、福尔摩斯、布朗神父、罗苹、凡斯、白罗、多鲁里?雷恩、梅利维尔爵士等智者,培养出观察人性的方法和看透事物本质的学问。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我们,自然对父亲的工作逐渐产生了兴趣,对于真实社会的事件,以及来自人类深层心理所产生的各种纠葛也很关注。
在面对现实的犯罪案件时,兰子也运用了从小说中习得的独特方法。不知不觉中,父亲注意到兰子罕见的才华,因为不论是在幻想或是在现实世界里,只要与犯罪调查有关的问题,她都能充份发挥她天才的灵感和分析能力。
兰子后来把这种解析手法称为“直觉型归纳性推理”。但是,她天生的卓越洞察力其实很早以前就已非常突出了。
譬如,在山梨县发生的“树海连续杀人事件”、京都左京区发生的“古寺院盗窃事件”、岩手县发生的“鬼食村无头尸事件”等等,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些事件都是她还在念高中时,向警方提出建议而破案的。
当然,她之所以得知案件的相关讯息,都是来自报章杂志极为片面的内容,尽管如此,她仍以自己搜集的这些小线索为主,推理出凶手的身份,揭露案件的全貌。
这样的事实已足够让许多参与办案者惊叹和佩服了。
昭和四十二年在“十字架宅邸”发生的大事件里,我们两人一起被卷入漩涡,参与了缉捕自称“地狱的奇术师”的杀人魔,当时的调查契机,让二阶堂兰子的名气响遍了官宪警与司法界。
之后,又协助调查东京近郊发生的“住家逆转事件”与静冈发生的“川下船夫分尸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