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认为,我一直都是这样潦倒的一个人。”
“当然不会了,”温西说,“每个人都有可能遇到磨难。没有任何人会那样想你。现在,来说说那把剃须刀吧。问一句,你的全名是?”
“威廉·布莱特,勋爵阁下。我是一个职业理发师。我曾经在曼彻斯特那边做自己的生意,但在一次买卖中不幸失去了所有的财产。”
“曼彻斯特哪里?”萨拉康伯·哈迪问。
“马森伯德街,现在那里已经全部拆掉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那条街,那是在战前的一条街。”
“参加过战争吗?”哈迪问。
“没有。”理发师脸红了,“我的体格没有那么强壮,没能通过服役的测试。”
“没关系,”温西说,“说说那把剃须刀吧。你现在在干什么?”
“哦,勋爵阁下,我是一个自由理发师。我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找些临时的活干,夏季的时候一般都在临海的城镇里。”
“你上一份工作在哪里?”
那个人抬头看了一眼温西,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说实话,我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工作了。我曾试过在斯汉普顿找份工作。其实,现在也还在努力找。在试过威利伍康伯和莱斯顿·霍伊之后,上个星期三我又回到那里去了。我在莱斯顿·霍伊找到过一份一个星期的工作,在拉梅奇的理发店。但我不得不离开那儿……”
“为什么?”哈迪很唐突地插进来。
“有一个顾客有些麻烦……”
“贼?”
“绝对不是。他是一位脾气很暴躁的先生。我的刀有一次不小心碰到了他。”
“喝醉了,而且手艺又不好,是不是?”哈迪说。
这个小个子家伙似乎又矮了一截。
“他们是这么说的,但我可以发誓——”
“你在那里用的是什么名字?”
“怀特斯。”
“布莱特是你真实的名字吗?”
在哈迪残酷的逼问下,整个故事展示出它每个难堪的零零碎碎。一个化名接着一个化名。在这里试用一个星期,在那里试用一个星期,都因为同样令人难堪的原因被解雇了。酒精对他的坏影响似乎比对普通人要大。辛普森才是他的真名字,他在真名字之后用过很多很多假名字,但每个名字都遭遇了相同的臭名声。这就是他伤心的软肋,一直试图能克服它。
哈迪给自己倒了第二杯威士忌,特意把酒瓶留在窗台上,不让布莱特先生够到。
“说说那把剃须刀吧。”温西耐心地说。
“是的,勋爵阁下。我是在斯汉普顿得到它的,我当时想在那个地方找个工作。迈瑞威泽,这就是那家店的名字。我需要一把新的剃须刀,那家店的主人也愿意便宜卖给我。”
“你最好能描述一下那把剃须刀。”哈迪提议说。
“好的,先生。那是谢菲尔德的刀刃,白色的刀柄,最初是从杰米恩街的一个商人那儿流出来的。是把好剃须刀,但磨损得比较厉害。我去了威利伍康伯,但那里没有什么工作机会,只有辉煌大酒店那边的莫里顿说他将来可能会需要人手。然后我就去了莱斯顿·霍伊,我已经对你说过了。在那里试了一两家之后,我又回到了这里,又试着去莫里顿理发店碰碰运气,但他说他已经雇人了。如果你去问他的话,他可以做证。到处都没有工作可做,我当时情绪很低落。”
布莱特先生停顿了一会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那是上个星期一,先生。在星期二晚上,我去了海边——就在那边,在小镇的尽头那边,我在椅子上坐着,好好反思。慢慢就到了午夜。”现在他的语句要流畅一些了,一杯威士忌果然对他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