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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说如不按联军要求办,就要再次采取行动,就要攻打皇城了。

    但就是把皇宫打下来,之后怎么办呢?如果它们还拒而不见,怎么回大不列颠复命呢?况且冬天将要来临,军火供给都是问题,战争费用将出现危机,联军士兵思乡心切,谁都不愿在这遥远的东方度过寒冷的季节。更令人忧虑的是,这个军队已经无法打仗了。从天津北上以来,尤其是河西务以来,每打一仗,军队就抢劫一次,数百里的行程,几乎都是在抢劫中走完的。起初是抢劫店铺、民房,接着又抢劫达官贵人的府邸,最后又抢劫皇家园林。他们每个人的口袋越来越鼓,包袱里东西越来越多。特别是抢劫圆明园时,许多士兵居然穿着满族旗人穿的绣花旗袍,戴着花翎官帽,到最后官长下令集合时竟召集不来人……这样的军队还能打仗吗?幸亏中国军队已是彻底打怕了,若是有一支齐整军队突袭而来,很可能就会全军覆没……

    这正是额尔金所担心的。

    他要把奕斤找来,并且要依靠中国政府,完成大英帝国在华利益。

    这就需要一个中间调停的人。

    额尔金要通过他传达自己的意志,并将威胁和恫吓也顺便捎带过去,让清朝政府早点恭顺,乖乖换约以班师回国。

    他想到了俄国公使伊格那提耶夫。

    伊格那提耶夫是个蝙蝠一样的人,在国际事务中,他是典型的投机家。他几乎独自一人,像幽灵一样到处游走,哪里出现危机,哪里有隙缝,他就往哪里钻。他起初是个一文莫名的人,只是会钻营,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竟和清朝京城里的达官显贵打得火热。他和肃顺,和载垣,和奕斫,都打过交道,且有过交情。他常出没于英法美等国驻华使节的府邸,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只是礼节性的问题,或是送上一两件俄罗斯的小礼品,这就是他的日常工作。别人谁也看不起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体,不是嗤之以鼻,就是拂袖斥之,而他却干得津津有味。他的非比寻常的秉赋就是在寻常中发现不寻常来,在微小的事体中寻味到天大的事情。伊格那提耶夫有着超常的机敏和警觉,每到一处,他的全身就像大开的预警雷达,会从每个人的面部表现上分辨出真正的情报,从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寻找到语言表层下激荡的价值潜流。

    他为俄罗斯工作。

    为沙皇工作。

    他的才能被俄国外交部发现了,于1860年5月授于他驻华公使的职务。

    他的工作方法显然和英国全权大使额尔金、法国大使葛罗不一样。额尔金和葛罗是来硬的,用诉诸武力的办法,而伊格那提耶夫却是用相反的办法不战而屈人之兵,他是靠三寸不烂之舌。

    当时的中国就是这样受到世界列强的纠缠。有人用硬的,有人用柔的,有人动武,有人动嘴,有人快刀斩乱麻般地掠夺,有人阴鬼般缠绕索取。

    伊格那提耶夫就是缠绕中国的阴鬼。事实证明,正是伊格那提耶夫靠威胁哄骗的办法从中国身上割走了大片国土,一点不比英国人从中国身上获取的利益少。

    伊格那提耶夫受到英国人的邀请,他见到了额尔金和葛罗。从见到他们的那一刻起,伊格那提耶夫就知道他和俄国的好事来了。额尔金勋爵的脸上十分阴郁。北京深秋的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棂,将很斑驳的微光罩在他的脸部。他从幽暗的背景浮出来,混浊的目光蕴含着复杂的内容。

    伊格那提耶夫甚至觉得他不是胜利者,他的内心肯定被某种东西咬噬着。他是在向他求助。

    额尔金毫无疑问是痛苦的,他注定会被拴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其灵魂会被永久的拷问。雨果就直截了当地斥骂他:胜利者盗窃了夏宫的全部财富,然后彼此分赃。这一切所作所为,均出自额尔金之名。虽然他的恶名已经到处传扬,但他在当时还没磨练出不识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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