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茶座里寂静无声。旅馆里没留下一个人。
从站前广场到城东的熊园,是差不多一公里的老式城区。日本妇女团体成群结队地在中世纪的街道上漫游。街上有很多喷水塔和中世纪的钟楼。随着报时的钟声鸣响,身穿传统服装的偶人群像象演傀儡戏地走出来。她们目瞪口呆地仰望着塔上的景物。
门田站在一侧打量着她们,怎么也无法相信,在这些善良的妇女当中会有杀人魔鬼。这些从来没有出过国的女子的表情,充满了天真欢愉的好奇心,看起来谁也不存有什么隐私和诈骗。
土方悦子一只手举起英语导游书,用清晰的日语向伙伴们说着。门田认为这种语调已经达到了过于流畅的、强烈抑扬顿挫的、卷舌的德语的境地。门田觉得女性有着一种魔力,确实是不可思议,难以理解。
钟楼又叫“监狱塔”。十六世纪又将喷水塔称之为“吃人魔鬼的喷水”。门田平素虽然不会有这种感觉,但此时此地不由得感觉到这又是一种不祥的朕兆。
过了“监狱塔”,马尔科托街的建筑物显得阴暗庄重。在阴森森的连环拱街和房子下面,是沿着马路建筑的酒窖。灰色的盖子底下贮藏着五十年以至上百年的葡萄洒,只要打开突出在马路上的古色古香的盖子,下面暗室中的蜘蛛网就会缠住身体。
“原先只是听说中世纪残酷黑暗,看见这样的建筑物,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土方悦子对门田说。
“只有福尔摩斯看见约克夏周围令人赏心悦目的田园风光,才会说在这些田园之中隐藏着杀人事件。但我是不会去理会这些中世纪市廛中不见天日的杀人事件的。让它们依然如故吧!要是在这个入口看得到隐匿在窖藏葡萄酒的地下室里的白骨尸体的话……”
这个窈窕女子,一方面被《湖上的丽人》的浪漫主义激发出感伤之情,另方面却又对古典侦探小说败兴的逻辑性津津乐道,门田真是难以捉摸。土方悦子在这个妇女旅游团中虽然也属容貌端正。但似乎难以感觉到有性的魅力存在。导游和女助手在旅途中发生的丑闻虽然不乏其例,但门田格外自信与土方悦子不会发生那样的问题。虽然这么说,仿佛总觉得有被这个老气横秋的小巧的女子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从悦子那儿听到关于手推车和游艇下的尸体,以及莱本湖的杀人发生在洗脸盆里扔入鳞藻之前的说明,确实令人费解。从街区游览回末,团员们洗了澡,都去餐厅吃晚餐。门田并没有去欣赏这个内部装璜精美的餐厅,而是在一次又一次地清点着人数。
餐后吃果品之时,肥胖的金森幸江举手对门田和大伙儿请求发言:“我们在苏格兰下榻时捱过了一段相当苦闷的日子。那种不快感虽然消散了,可女人的积郁是难以清除的。在东京听熟人讲,伯尔尼这儿有一个叫做卡奇诺的赌场。那儿的赌注不太贵,我想今晚能带大家到卡奇诺去玩玩。有没有人想去呢?”
鱼店老板娘振奋人心的提案得到了大家的同感和赞成。即便是平时觉得她知识低下而用轻蔑的眼光看过她的团员,这时也喝起采来,不过,倒没有拍手。
门田阴沉着脸。在金罗斯镇的旅馆,团员们晚上出去散步刚发生过重大的事故。夜间就是集体外出也难保不出事,然而作为导游却不能拒绝。这是大家的意志,只好对这种心情表示同情。
卡奇诺赌场在从旅馆步行五百米处的山丘上。这是个平民的娱乐场,没有想象的那么正统的豪华,每个赌轮台前都坐着身穿晚便服的人。虽然每次赌注只限于五个瑞士法郎,但赌现金到底还是有吸引力的。
日本的妇女起初站在一边,看赌客的胜负掌握规则,窥看着输赢情况。只要有人出手下赌,所有的人就都被骨碌骨碌作响白球的命运迷住了。要是五个法郎偶然中了一次三十五倍一百七十五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