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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夫人回去后,冬子漠然想着贵志的事。现在他在哪里呢可能今天就会从阿姆斯特丹前往巴黎吧!

    有一年的十一月中旬,冬子曾和贵志一块前往巴黎,身为帽子设计师,她很希望能参观巴黎的帽子店,但,实际上却是趁贵志工作之便前往。

    人家常说巴黎是花都,但,十一月的巴黎却是灰暗、阴郁的季节,公寓中庭、大楼旁的石砖道,都弥漫着韧冬的冰冷空气。

    贵志或许仍以那右肩微斜、侧着脖子的姿势,正定在那样的街道吧!

    边想,冬子仿佛觉得此刻的黄昏和贵志目前置身的巴黎的黄昏重叠了。

    那个人前往巴黎时,会想起我吗?

    这时,冬子忽然想到将失去子宫之事告诉贵志时的情景。贵志听了,会怎么说呢?可能惊讶的问“怎么可能?“‘真的吗”吧!也许会悲伤的说“事情怎么会这样呢”,或只是冷冷凝视自己已没有子宫的身体?

    想着、想着,冬子感到轻微头痛了。

    第七天,冬子的伤口拆线。她怯怯的撑起上半身,一看,小腹有横向的约莫十公分的伤疤。

    “伤口不久会更平滑,几乎看不见的。”院长说着,笑了。“以后去海水浴,就算穿比基尼泳装也不会被发现。”

    冬子心想,伤口的确不太大,最初听说摘除子宫时,中来以为是自肚脐附近往下纵切开肚皮,幸好不是。如院长所言,的确不必担心被人察觉。

    但并非外表看不见就无所谓。

    “笑的时候可能还会牵动伤口而觉得痛,不过没关系,这几天最好是稍微下床走路,活动一下。”

    事实上,冬子已经可以不怕痛地自己行动了。

    “那么,我要回去了,每隔一天我会来看你。”母亲说。

    这天下午,母亲就收拾行李回横滨了。

    在病房里生活了一星期,母亲也很累了,何况,就是她不在家,家人们的生活也有很大的不方便。

    “今后你应该要成熟处事了。”临走之前,母亲说。

    那是什么意思呢?只是意昧着病后要保重身体吗?或者暗指,和贵志的交往。

    冬子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

    母亲离开有点寂寞,但是冬子另一方面却感到心情轻松多了。离家后将近十年都自己一个人生活,和母亲在一起,很自然会不习惯,因此,病痛时忍不住会找母亲前来,一旦稍微恢复气力,母亲却变成碍手碍脚的存在了。

    住在目黑的姨妈说过,冬子的美貌和固执遗传自母亲,看来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虽然年过五十,母亲仍保持瘦削的身材,面对镜子梳头时,偶尔仍会散发一股令人愕然的性感,即使这样,却又有冷漠的一面。她既担心女儿,又常说“随你便。”

    表面上,母亲侍候专横的父亲,其实却是她控制着父亲,亦即,母亲有着外柔内刚的个性。

    而,排除周遭之人的反对,不顾一切和贵志交往,冬子的这种个性。或许也只能说是承袭自母亲。

    身材看起来瘦弱,可是一旦下定决心,却又无人能改变,冬子在母亲身上发现自己影子时非常震惊,而,母亲似乎也一样。

    无论如何,剩下自己一个人时,冬子的心情忽然获得解放了,当母亲在身穷时,想像的翅膀也萎缩,现在,却能自由驰骋地想着贵志的事。

    一旦没有子宫,男女的结合会变成如何?

    拆线的翌日,冬子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在这之前,手术后的痛苦让她没有考虑这些事情的余地,只是拼命希望疼痛缓和,赶快退烧。

    等到痛楚消失,开始有点食欲时,一些现实的事又回到冬子脑中了。

    真的可能像以前一样和男人上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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