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讨厌,我都不知道。”
纯子姐豪气地搔着头。我摇了一下尾巴,吸引她注意。然后把鼻子转向沿着水上公园延伸的单行道柏油路。那里有路灯照亮,很明亮——虽然肉垫会不舒服。
“阿正,你不想进公园是吗?”
纯子姐很敏锐。确切地说,不是我不想进去,而是不想让纯子姐进到公园里。
“那我们走别条路吧。”纯子姐说完,又开始慢跑。“再多流点汗,回家后的啤酒会更美味的。走吧!”
好像有不良少年集团在水上公园抢劫和勒索——这个传闻,去年底就传进莲见侦探事务所的成员耳中。毕竟是当地的事,而且莲见侦探事务所一直与辖区警局保持联系,虽说是传闻,可信度很高。
当时传闻的内容:有两、三件是路人被骑脚踏车经过的人顺手打劫,另一件是两名夜游的女高中生被少年集团包围,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所长听说了这件事后,一直担心若不尽快逮到犯罪集团,少年们一定会变本加厉。
事实上,所长的忧虑应验了。过完年后的一月底,某天深夜零时过后,一名五十多岁的上班族自新年晚会返家,醉醺醺地经过水上公园时(那条路是捷径),遭到三名少年围殴,公事包和钱包都被抢走。才刚进行完这起抢案的现场勘验,隔天晚上还不到十一点,在水上公园遛狗的四十多岁主妇就被两名少年持刀威胁。主妇没有带钱包出门,却被其中一名少年砍伤手臂,伤势两星期才痊愈。接着,三天后在差不多时间,又有路过公园的年轻上班族遭袭,不过这次没人受伤也没有损失,据说是那个上班族溜得够快。
莲见事务所忧心忡忡,认为警方应该尽早对当地居民提出警告才对。另一方面,莲见所长严禁小加代深夜带我到水上公园散步,小加代也老实地听从。但是就算不进入公园里,小加代还是几乎每晚都带着我在公园周围散步。就在那阵子,发现了那个看板。
立起看板之后,水上公园的危险消息很快在当地居民间传开了。夜间行人远减,各校要求学童们日落后不要经过这里。车站前及公车站、町内会事务所等处也都贴出了警告传单。
但是,纯子姐对这些动向一无所知。她一人独居,从事的是自营业,和町内会的活动无缘,再加上没有小孩,跟学校毫无瓜葛——因而,情报很难传达到她耳里。
幸好今晚她放弃进去公园。我松了一口气。不然依纯子姐的个性,很可能会卷起袖子说:
“阿正,就拜托你当保镖了!我来代替那些没用的警察,逮住那些死小鬼!”
事实上,小加代也有这个打算。她会带着我每晚在公园附近走动,也是为了散步兼巡逻。她盘算着要是听到公园内传来“哇~”或“呀~”的求救呼叫,立刻拉着我冲过去。可是我的心里总是冷汗直淌,祈祷不会真的发生这种事。虽然小加代曾经在防身术教室学过功夫,还拿了证书,就算遭到不良分子袭击,也能够采取比一般年轻女孩更正确的行动,但还是可能寡不敌众;尽管我的牙齿依然锐利,但是下巴只有一个,若是遵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这种专家守则,还是不应该莽撞胡来。
我和纯子姐平和地结束散步,口渴无比地回到家。纯子姐在用啤酒滋润自己的喉头之前,先让我喝饱了干净的水,然后用刷子刷整我凌乱的毛发,关灯之后,细心锁上事务所的门,回家去了。
就这样,我孤单一人在夜里静静入睡,没有做梦。不过可能是看家的责任让我神经紧绷,我睡得很浅。天亮送报生脚踏车通过事务所前时,我已经醒来了,茫然地望着透过百叶窗射进来的朝阳色彩。
然后——我忽地听见奇妙的声响。
从远方,有谁——没错,是“谁”,是“人”,很明显的对方有两条腿——走近过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