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地道内烟雾弥漫,水汽和着灰尘蒸腾而起,更有大大小小的岩石不断从壁上脱落,有的更是激溅弹射而出。水流从开裂处汩汩涌出,初时尚缓,片刻便急湍若瀑,来路上地势较低的几处岩壁经不起地下暗泉强大的挤压之力,轰然坍塌,声势惊人,便若是地震一般。
众人俱是色变,纵是身负武功,但处于封闭的地下通道中,又如何能凭人力与这大自然的威力相抗。
容笑风大喝一声,随我来。当先引路,往通向渡劫谷口的那条岔路奔去。
诸人不敢怠慢,随着容笑风往前急行。此地道虽然甚是宽广,水流一时不能蓄满,但若是前方塌陷堵住了去路,便只有坐以待毙。
幸好越行地势渐高,虽两侧壁间仍是不断渗出泉水,但却远不及地道最深处猛烈汹涌。只是脚下全是一片泥泞,于此狭窄地道中又不能尽情施展身法,诸人双足与裤角上全被泥水染得黑黄一片,身上亦皆是湿渍,甚是狼狈。
物由心一头长发沾了水,极是累赘,只得缠于脖颈上,一路上骂骂咧咧,将机关王的祖宗十八代都逐个数落了一番,却也心服,这机关王的反应确也迅速,若我是他,一时半会定是想不到这等阴损毒辣的方法。
许漠洋心中默算,我们进入地道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机关王便立时做出应变。这还不算调动大队人马去塞堵水道的时间,就如他早料到了我们会走地道一般?
杨霜儿吐吐舌头,隔云山脉的山岩极为坚硬,若不是凭着这天然的地下水路,一般人绝计料想不到笑望山庄能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何况那地道入口亦甚是隐秘,机关王能这么快发现,的确不愧是机关之王。
众人默然,以机关王这等本事,若是一意相助明将军,确是非常让人头疼。
林青见诸人士气低落,思咐一番缓缓道,也不尽然,大凡心有所好的人,见到任何事物均会做相应的联想,如白石这等精研机关学之人,一入庄中必然先会往暗门隐道这方面考虑,亦不过是习惯使然罢了,
物由心赞同道,不错不错,像我一入此庄,就在思考若是由我来设置一条地道,会从何处入手。
这番话却也不无道理,众人暗暗点头,这才略有释怀,稍去了对机关王的敬服之心。
林青犹是气定神闲,淡然道,还好机关王发动的快,若是我们选了穿山的岔路,行至山腹中再碰上地泉倒灌,怕现在个个都做了全身涨泡得发紫的淹死鬼。
杨霜儿啐道,林叔叔别说了。淹死鬼也就罢了,竟然还用什么全身涨得发紫来形容,真是恶心死了。
林青笑道,是我说错了,霜儿你皮滑肉嫩,就算做了淹死鬼,定也是涨得发白哈哈
众人见林青值此危险关头居然还有心调侃,视大敌当前如无物,俱是心中佩服,更是为他强大的信心所染,重振精神,抛下了一腔顾虑,士气复又高涨。
许漠洋久经战阵,自是知道此刻万不能临敌生畏,折了自身的锐气,对杨霜儿一笑,杨姑娘可莫要把机关王的本事夸得太大了,徒灭了自己的威风。
嗯。我是把机关王想得神了点。杨霜儿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再说凿壁断流要靠许多人力,若只是机关王一个人,怎么也做不到。
物由心笑道,乖孙女说得对。像我之所以想不到堵水之法,就是怕花了偌大的力气,地道内却是空无一人,岂不是闹个大笑话?!咦,不对不对,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一双手更是揪在长长的白胡子上缠绕不休,样子甚是滑稽诙谐,脸上却是难得的一派郑重之色,机关王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从后庄撤走而是在地道中?莫非他有千里眼么?
许漠洋亦是一惊,不错,笑望山庄位于隔云山脉最高的诸神主峰上,周围亦没有可供观望的高峰,按理说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