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
文次感到喉咙干涩,他说:“那,难道这儿根本没有在找帮手?是头儿拜托老板,老板才雇用我?”
角藏默不作声。答案不言而喻。
接着,角藏别过脸说:“这事,要不是见你那么烦恼,我打算藏在心里,一直藏着,一直……”
“对不起。”文次垂着头喃喃自语地说,“我是个不可救药的胆小鬼。我无话可说。”
突然,文次眼泪涌了上来,连擦掉眼泪的志气都没有了。
“我也不想这样。只要能改掉胆小的毛病,做什么我都愿意。任何粗暴的事或坏事我都愿意。”
“这话不能随便说。”
角藏如此规劝,接着声音转为严峻地说:“不要钻牛角尖,懂吗?”
谈话就此结束。文次在口中小声地说“是”,接着开始当天的工作。
白天的工作一如往常,自那次之后,也没再跟角藏淡起这件事,但几乎每天晚上,文次都会做梦。这事角藏也都知道,非常挂心。在白天可以忘掉的內疚与羞耻,一到了夜晚就会在梦里出现。
每次做梦,文次总是慌得像小时候尿床那般,全身冒冷汗,有时甚至会颤抖着惊醒过来。每做一次噩梦,文次就被这么折磨一次,不管几次都一样。而且,每次想到浅睡的角藏就在二楼的被褥里,不知以怎样的心情听着自己半夜的动静时,整个脑袋便充满了嘲笑声——胆小鬼、胆小鬼、胆小鬼……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某天晚上,大概不会再有客人上门时,角藏突然说“今晚早点打烊吧”。
“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要告诉你。”
文次缩着身子,心想,终于来了。角藏是不是认为再也无法让这么麻烦的家伙待下去,打算将自己赶走?
收进布帘,熄了火之后,角藏催促文次爬上狭窄的楼梯。文次这才发现自己是第一次跨进这栋座灯式建筑住家的二楼榻榻米房。
角藏踩上干爽的榻榻米走到里面点燃瓦灯③。房里一隅,整齐地叠放着褥子与夜着。文次闻到冒着黑烟燃烧的瓦灯油味,又闻到些微的尘埃味。
角藏无视端正跪坐的文次,自顾自地打开榻榻米房西边角落的三尺宽印壁柜,整个上半身钻了进去,只见他蠕动着身体,不一会儿,便从壁柜里倒退着出来,右手拿了什么东西。文次在昏暗中凝视这一切。
“你看看这个。”
角藏边说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文次。
是猫头巾。
看起来相当陈旧,表皮的折痕已经发白,整顶猫头巾都磨得软软的,而且蒙住脸和遮盖后颈部分的边缘都烧焦了。是个用烂了的陈年旧货。
“这是……”
文次不禁喃喃自语,角藏点头说道:“是我的,当我还是个救火员时所使用的。虽然已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皮制头巾上缝有蒙面的猫头巾是町救火队的规定装束之一,这文次当然也知道。
“……老板以前也是救火员?”
角藏徐徐摊开握在手中的头巾,有点自暴自弃地说“嗯”。
“老板当了多久的救火员?”
“大概两三年吧。”角藏微微一笑,“我当时是个胆小鬼。”
文次默默地望着角藏。角藏看着头巾,褪去半边的衣服,对着文次背转过身。
文次瞪大眼睛。角藏那瘦削的背部,有不少丑陋的烧烫伤疤,左边肩胛骨上方有个楔形的疤,像是伤口很深的刀疤。
“我当时是个胆小鬼。”角藏将衣服拉回肩头,抬起头看着文次的眼睛,接着说,“所以才逃出救火队。”
文次咽了一下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好不容易才说:“老板是因为深入火场才会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