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化佛“玩纸”成癖,无所不收,如书札、烟盒、火花、贺年片、请柬、讣告等等。所藏烟盒达万件之多,火花有十余万枚。抗战期间,日军侵入上海租界后,到处张贴告示。钱化佛白天见到告示,夜里便瞒着家人冒险去揭。揭前先得用湿抹布濡润,然后轻轻揭下,确保完整无损。下雨天则是揭取告示的最好时机。如此积年累月,钱终于攒成一整套敌伪告示,后来这成了研究抗战史的重要文献。
北洋政客潘复每天抽一听(50支)三炮台烟。这烟并非启听即吸,而是要经过一番繁琐的再加工。他的姨太太们先把茉莉花熏干研末,再开听取烟,用耳扒将烟丝掏出,拌以熏干的茉莉花末,然后装回原来的烟卷。这套程序完全是手工操作,费神费事,非心细手轻是干不了的。一听烟弄下来,需潘的两三个姨太太折腾一天,故潘从不向别人让烟。
明星影片公司的两巨头张石川和郑正秋都有大烟瘾,两人常常一榻横陈,凑一块边抽边讨论剧本。在烟榻上工作,并且富有成效,这算是当年的一景。
民国第一任国务总理唐绍仪晚年寓居上海法租界,以把玩古董为乐,终因此送了命。1938年9月30日上午,蓝衣社特务谢志磐带着两个“古董商”,携八件古物到唐宅“兜售”。唐绍仪对货品甚为心仪,一面在楼下客厅看货,一面遣仆人上楼取款。此时,装成古董商的刺客掏出利斧砍向唐的头部。待仆人们赶到时,唐已倒在沙发上,奄奄一息,斧子还嵌在头上,刺客早没了踪影。唐被急送广慈医院抢救,终因失血过多,不治而亡。事后的调查结果是:尽管唐的周围有不少人成了汉奸,但唐始终未答允出任伪职。
段祺瑞好围棋,也好麻将,甚至不惜为此贻误正事。有一次在天津宅中打牌,三缺一,家人就把陆宗舆约来。事后段对亲信邓汉祥说:“打牌虽是游戏,也可以看出人的好坏来。陆打牌时,鬼鬼祟祟的样子惹人讨厌。别人的票子都摆在桌上,他则装在衣袋里,随时摸取。别人和了牌,他便欠倒一下,使别人不痛快。”
虞洽卿曾任上海总商会会长。他酷嗜跳舞,晚年为一个舞场主持开幕式时曾说:“我现在能活到七十余岁,全凭跳舞之功,诸君如欲精神旺健,盍兴乎来。”
林森有收藏癖。1932年夏天,他上庐山避暑。某日,几个古董商送货上门,林森正把玩间,他的一个亲戚在门口望见四个彪形大汉抬着一顶无顶藤轿飞步而来,定睛一看,轿子里坐的是蒋介石,便向屋内喊了一声:“委员长来了。”林森却声色不动,依旧品赏古玩,直到蒋步入室内,才起身将蒋引入客厅。
林森虽好古玩,却舍不得出高价,因而所收珍品极少。古董商也都知道他的脾气,只带些低档货来推销,林一般出三五元选购一些。抗战期间林森病故于重庆,胜利后,遵其遗志,他所收藏的数百件字画和古玩展销于南京花牌楼某裱画店,所得之款捐给故乡的闽侯中学,据说其中只有两页苏东坡的手迹还算比较珍贵。
安徽军阀兼政客陈调元吃喝嫖赌抽样样不落。他打麻将,若输了牌,就施展起赌徒的本领,即每次出牌时,暗地里带一张牌回来卡在手里,几次打出抓进,他想要的牌就能摸回来。堂堂一个集团军总指挥、省主席,牌桌上竟然屡施偷鸡摸狗的手段。
汤玉麟爱马成癖,在热河主席任上,一有空就往马厩钻,蹲在马群中闻马粪味,视此为一大享受。他也常和马厩头王三把聊马。一些官迷见缝插针,先把王三把买通,等汤蹲着闻马粪的当口,凑上去跪在主席跟前求道:“大帅啊!您贵人多忘事,不认识我了(实则真不认识),您当营长时我在某连某排当班长,今天您荣升主席大帅了,我还没饭吃呢。”王三把拿了人家手短,就在一边帮腔说:“主席啊,可不是的,他是您的老部下,当一辈子兵了,还没饭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