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相住在郊外,一个约有六亩大的大花园之中,温室一列一列。一看那些温室,我不禁有点心中发毛,盯着他看了半晌,单相有点恼怒:“干甚么?”
我道:“我不知道,或许我想看看,你在极度惊恐或震怒之下,脸上会不会现出一种暗绿色。”
单相闷哼了一声,我又问道:“你有没有在温室之中,站着一动也不动,让水银灯的灯光照射你的习惯?”
单相更恼怒:“你疯癫颠颠,究竟想说甚么。”
我叹了一口气,我想说甚么,真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单相当然不会是白辽士他们一伙,因巍他不从孤儿院中来。
他的住所,也和温室差不多,顶上有大幅玻璃,一种向下垂的寄生藤,自高架上垂下来,人走进去,像走进原始森林,要双手分开这些藤,才能顺利前进。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单相打开了一只柜子。老实说,我一生之中,从来也没有看到过一只柜子之中,可以如此杂乱无章而包罗万有:有极其名贵的全套摄影设备,但是在一具微焦距镜头之旁,却是一大瓶化学液体肥料。一套园艺工具之旁,是一系列的显微镜片。那具高倍数的显微镜,则在一袋不知是甚么东西的植物之下。
难得单相居然能在这许多杂物中,很快的找出他要找的东西,他取出了一盒录音带,用手在带子的盒上抹着(以他尊手的干净程度而论,只有越抹越脏),然后,他又找出了一具小型录音机:“你自己去听好了,我还有事。”
我接过了他给我的东西:“谢谢你。”
他瞪着眼:“谢我甚么?”
我忙道:“我代表白素谢谢你,我想她一定会接受你的提议,将你培养出来的新种兰花,用她的名字来命名。”
单相一听,显得十分高兴,连连搓着手:“我早知道你甚么也不懂,尊夫人比你懂得多。”
我挥手示意他去忙他的,他也立时走了开去。我将录音带塞进了录音机之中,倾听达宝和单相的对话。
他们两人的对话相当长,约有七十多分钟,我听得十分用心。单相说得不错,达宝对植物学的知识,简直到了专家的地步。
这一大段长时间的对话,在我听完了之后,感到了极大的震撼,重要无比。所以,我择其主要部分记述。
要声明的是:我想听录音带,是想多知道达宝的一些事。因巍达宝和白辽士、文斯、连能、奥昆这五个人,神秘失踪,能够在任何方面多得到他们的一些资料,总是好的。
在听完了达宝和单相的对话之后,实际上我未获得任何资料。但是我记述出来的对话的重要部分,使我想通了他们的秘密,虽然只是想像,但是解开了不少谜团,那是怪异莫名的一种想像。
对话的最先部分是双方的寒暄,没有记述的必要,然后,单相的学者脾气发作,他开门见山地:“对不起,我很忙,请你道明来意。”
达宝:“相博士——”
单相:“我姓单,单博士!”
达宝:“单博士,你对植物感觉的研究,使我很感动,你通过实验而证明感觉由神经系统的感应而产生,你认为植物有神经系统,和动物一样?”
单相:“目前,我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全然没有任何事实,可以证明。”
达宝:“单博士,我们都知道,生命的起源,无分植物和动物!”
单相:“你说的起源,是上溯到甚么时候?如果是单细胞生物的话——”
达宝:“不,我的意思,是最早的起源。”
单相:“嗯,那么,就是在地球上,刚出现有机体的时候?例如蛋白质、酉每?”
达宝:“是,我的意思就是这样。”
单相:“关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