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常坐的华丽雕花大桌,他在那里审核信用,批准临时会员资格,如果人们玩得太疯就提高赌注;而此刻,那张桌子被一个她不认识的有些无精打采的男人占据着。她转向房间的对面,那有另一个陌生人充当主管,调解赔付并监视场内的局势。
停在栏杆边,塞巴斯蒂安以一种古怪的热心俯视着大厅。伊薇只想尽快见到父亲,她不耐地拉拉他的胳膊,但塞巴斯蒂安没有动。事实上,他几乎就没有注意到她,他是那么的全神贯注于楼下的活动。“怎么了?”伊薇问。“你看见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了?有什么不对吗?”
塞巴斯蒂安微微摇头,将注意力自楼下收回,环顾他们四周,看到墙上褪色的嵌板,裂缝的装饰线条以及破旧的毛毡地毯。詹氏的装修一度豪华壮观,但岁月流逝,它的光彩不再。“俱乐部有多少会员?”他问。“包括临时会员在内。”
“从前大概是两千,”伊薇回答。“我不清楚现在的数字。”她又拽拽他的胳膊。“我想去见我父亲。如果我必须独自前去——”
“你不会独自前去任何地方。”塞巴斯蒂安说,他的眼睛就像是无暇的月长石,明亮而毫不婉转地直盯得她心惊。“你可能被拖进妓女的房间,在还没人发现你失踪之前就被某个醉鬼——或某个职员,就此而言——强奸了。”
“我在这里绝对安全。”她恼怒的反唇相讥。“我仍然认识许多雇员,还有我对这间俱乐部比你要了解多了。”
“却不够长久。”塞巴斯蒂安轻声说,他的目光几乎忍不住又转回一楼大厅。“我会检查这里的每一寸,我要知道它所有的秘密。”
被这声明吓了一跳,伊薇不知所措地瞥他一眼。她发现从进入俱乐部那一刻起,他就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她困惑的没法解释他奇怪的反应;他惯常的那副慵懒态度被一种新的机敏所代替,仿佛他吸收了俱乐部里源源不绝的躁动的能量。
“你盯着赌场看的样子好像你从没见过一样。”她低声说。
塞巴斯蒂安的手试探的拂过挑廊的扶手,注意到掌心灰尘的污迹,然后将之掸去。他回答时,表情是若有所思而非批评。“看起来不同了,它现在是我的了。”
“还不是你的。”伊薇阴郁的说,知道他是在为日后的拍卖估价。他怎能在她父亲还奄奄一息的时候想到钱的问题?“你有为自己以外的什么人考虑过吗?”
这个问题似乎将他拉出了迷思,他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很少,吾爱。”
他们凝视着彼此,伊薇的眼神责难,塞巴斯蒂安的则晦涩难解,然后她明白了要指望他有任何正派和庄重都是痴人说梦。他堕落的灵魂不是她的爱心和谅解就能修复得了的,他永远都不会成为黛西·鲍曼私藏的禁书里的回头浪子。(可是你还没开始修复啊,就枉下定论了……)
“我猜你很快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所有东西。”她冷冷的说。“但这会儿我要去我父亲的房间。”她甩开他独自前进,而他则跟在几步之外。
他们来到埃佛·詹纳的私人房间时,伊薇觉得血液疯狂的直冲耳鼓。同样的恐惧和渴望让她的掌心汗湿,胃部拧成一团;她伸手够到套房门上那失去光泽的铜把手,然后又滑下来。
“请容我。”塞巴斯蒂安唐突的说,把她的手拨到一边。他打开门站到一边,让她先进入漆黑的接待室,这里唯一的亮光是来自卧室敞开的门口,一盏小灯摇摆不定的闪烁着。伊薇走到卧室门口停住,眨眼适应着昏暗的光线;她几乎没有意识到陪在身边的男人,径直走向床头。
她父亲在睡觉,嘴巴微微张开,他的皮肤苍白,有种奇怪而微妙的光泽让他看起来像尊蜡像。他的脸上沟壑纵横,脸颊像是百叶窗,胳膊瘦得惊人,个头比健康时缩小了一半。伊薇努力要把床上这个陌生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