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拼命地挣扎着。俺的手脚都被尼龙绳捆住了。
隔壁的女大学生木崎京子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以后,俺躺在床上翻阅着那些失踪的年轻女人的材料,京子“你可一定要来找我呀”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俺觉得很累,头疼得厉害,于是冲了个热水澡,可头还是疼。俺想大概是感冒了吧,就吃了片感冒药睡了。迷迷糊糊地刚睡着,忽然感到有个黑影向俺扑了过来,还没等俺反应过来,俺的嘴已经被胶带粘上,手脚也被尼龙绳捆上了。
俺记得把门插好了。京子走后,俺把门插得好好的……不对,后来俺发现京子的猫还在俺房间里,又开门出去给京子送过一次猫,那次回来是不是把门插好了,俺可就记不得了。还有窗户,窗户是不是都插好了俺心里也没数。俺进屋以后隔着窗户看见一个可疑的男人,莫非现在站在我眼前的这个握着匕首要杀俺的人就是他?
手脚不能动,嘴也说不了话,只有眼睛还看得见。俺看得见那闪着寒光的匕首,也看得见要杀俺的那个人的狞笑——露着白色的牙齿,叫人恶心的狞笑。
俺大叫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原来是在做噩梦。
俺环视四周,看见了睡觉时总是点着的小电灯——俺在漆黑的房间里睡不着觉。俺战战兢兢地把手伸到嘴边,没有什么胶带。
站起来看看门,不但插着,连防盗链都挂着呢。俺又查看了一下所有的窗户,也都插着呢。把窗帘拉开一道缝往街上看,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起了自己单身一人在东京的生活。
俺老家在宫崎县,在当地信用社工作的父亲因病离职休养,母亲身体还好。当初俺到东京来上大学,父母都是反对的。大概是因为俺在上初中的时候发生过那么一件事吧,最后父母还是同意了。那件事招来的闲话,到现在也没有完全被人们遗忘。
俺来东京的保证人是比俺大七岁的哥哥。哥哥毕业于大阪的一所大学,现在是东京附近的川崎市一家大公司的技术科长。嫂子跟哥哥是一个公司的,自由恋爱结的婚,女儿五岁了,儿子三岁。
俺决定到东京警视厅工作的时候,也多亏了哥哥支持。他同意俺去,但要求俺住在他家里。但是,俺参加工作还不满一年的时候,嫂子生了第二个孩子。为了不给嫂子添麻烦,更主要的是想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俺从哥哥家搬了出来。
俺大学时代很长时间没有男朋友,因为高中时代的恋人脚踏两只船背叛了俺,使俺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刚到东京的时候,嫂子经常劝俺不要老是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但是,俺觉得只有把自己封闭起来心里才感到平静。既然如此,俺为什么非要让异性闯进俺一个人的世界里来,把俺搅得心烦意乱呢?其实俺并不是不希望异性闯进俺的世界里来,只不过希望跟一个真正理解俺的异性,一个与俺相互平等的异性来往而已。俺有时感到难以忍受的寂寞,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寂寞感越来越强了。
大学二年级那个冬天,一个同学带俺去参加一个联欢会,在那里俺认识了一个别的大学的男生。他自称是搞音乐的,刚认识俺就拼命邀请俺去看他们乐队的演出,俺不好意思推辞,就去看了。那是一个水平很低的乐队,但是他却说他将来的理想是搞音乐。他的话让俺觉得他是一个特殊的人,是一个不愿意随波逐流,想靠自己的力量,为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的人。俺认为,他跟俺一样,是有意识地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的,这样的人也许对俺很合适。
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有过期待,也有过快乐。但是,随着交往时间的延长,俺觉得自己的生活领域被他占据得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感到喘不过气来了。他认为,为了支持他搞音乐,俺这个恋人做多少牺牲都是应该的,既然爱他,就得为他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