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块儿,哭泣起来。
基里琴科虽然也已经有些醉,不过他还清醒,他不愿意让这种忧伤的气氛继续蔓延下去。他猛地抱起了杜兰香,让她站到桌子上。杜兰香吓得叫了起来,正不知所措,基里琴科自己也跳上了桌子,然后搂着有些羞涩的杜兰香大声说:我亲爱的中国兄弟们,我的同志们,我有一个消息要宣布。我已经向杜兰香、我们基地的美人求婚了!她答应将和我一起回到苏联去!
这个消息让人们高声欢呼起来。
基里琴科还在说着:我们回到苏联以后,准备生一大堆孩子,让孩子们见证我们的爱情,成为苏中友谊真正的结晶!然后,我们再带着孩子们回到中国,回到重庆,在中国同志们打败日本侵略者的那一天!
人们更加大声地欢呼。
众目睽睽之下,杜兰香已经被搞得非常难为情。基里琴科却不管这些,他把自己胸前的一枚勋章摘下,戴在了杜兰香的胸前,然后把她抱起来,长久地吻了她。
当然,接下来的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角落里的顾国松第一次将自己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一口喝光杯里的酒,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安富耀浑身酒气步履不稳地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郑先博和何雪竹的房间连灯都关了。安富耀上了楼,尽量控制自己的动作,想轻轻推开门,可门推开以后,还是重重地碰在了墙上。郑琪还没有睡,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本书。等安富耀跌跌撞撞地进屋后,她的目光才从书上移开,不冷不热地看着丈夫。
安富耀朝着她笑笑,满脸歉意。郑琪视而不见,又把眼光移到了书上。当然,那也仅仅是一种姿态。尽管头晕,安富耀还是对这样的情形有所准备,他没说什么,自己去打了盆水,稀里哗啦地洗了一通之后,才坐到床边。
郑琪一下子就嗅到了安富耀身上的酒气,皱起眉头说:你喝酒了?!
安富耀笑着:喝了一点儿。
郑琪生气地说:说好要回家吃饭的,大家都等你,你却跑去喝酒了!你也太不像话了。
安富耀耐心解释:我给家里打过电话,可电话不通。
郑琪:电话不通,你也应该回家呀。妈妈明天就要到北碚保育院去上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富耀:今天基地欢送苏联飞行员,他们要回国了。上边有令,所有的中国飞行员都必须参加。
郑琪“哼”了一声:那些苏联人就那么重要?!
听见郑琪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安富耀有些难以接受了,他的口吻严肃起来:我提醒你,人家可是来支援我们抗战的!
郑琪却说:支援抗战又怎么啦?这大道理我懂,不用你来教训我!
安富耀知道,每次吵架都是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最后越闹越大,于是他采取了回避,缓和了口气说:我没教训你。你怎么脾气那么大?
郑琪心里的气已经憋了一晚上,到这时仿佛已经无法控制,猛烈地喷发出来:我脾气大?我脾气大什么了?你一天到晚总不在家,好不容易一家人可以聚一聚了,你答应了却又不回来,让一家人白等你半天!我真后悔找了你这么个当兵的做丈夫!
安富耀愣住了,有些诧异地看着郑琪:你后悔了?
郑琪继续发作着:我后悔又怎么样?!
接下来安富耀的反应该让郑琪惊讶了。她的话一说完,安富耀就“噌”地站了起来,阴着脸用很凶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穿上刚刚脱下的军装就往外走。他拉开门,回头说道:我不管是生是死都是一个军人!你真要后悔就后悔去吧!
说完,安富耀走出了房间,狠狠地把房门摔上了。
郑琪傻傻地听着安富耀的脚步声下了楼,消失在外面,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