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群众做好事的过程中,部队也干过一些费力不讨好的傻事。在青稞收获季节,部队纷纷帮助群众收割青稞。有次收割快要结束时,来了几个喇嘛。正在忙着的藏胞赶快放下手里的活儿,向为首的喇嘛弯腰低头吐舌头,两手下垂,做出敬畏的样子。对方好似根本没有看见,只是指使其他喇嘛捡穗大粒饱的青稞集中起来,用牦牛绳捆好,背起便走。在一旁的战士们火了,上前一把扯下。可是奇怪,藏胞却对我们的战士大不高兴,毕恭毕敬地请喇嘛们把青稞拿走。开始战士们还以为藏胞惧怕喇嘛,以后才知道他们确实是心甘情愿。因为笃信佛教因果报应、轮回转生的藏胞认为,他们今生受苦是因为前世有罪;要想来世好,全靠今世修行,而喇嘛是能够帮助他们修来世的。战士们这才明白,世界上不仅有不敢反抗压迫的人,而且还有不懂、不想反抗的人。看来要去掉他们甘愿接受的精神枷锁,要比打碎强加于他们身上的政治枷锁困难多了。我们用这件事对部队进行教育,一方面使大家深刻认识藏族人民灾难的深重;另一方面则要求大家提高政策观念,在对待涉及上层建筑领域改革的问题上,绝不可犯急性病,勉强去做一些超越人民群众觉悟的事情。这件事对部队教育很深。大家看到,康区藏胞是这种状况,那末,金沙江以西在西藏地方政府统治之下的藏胞的处境,也就可想而知了。不少同志感到心情沉重。这种感情很自然地化为进军西藏解放藏族人民的决心和毅力。
先遣支队宣传的和平解放西藏政策,如一股劲烈的春风,刮遍了草原的每个角落。
即使凝固千年的坚冰,也会慢慢融化。
一部分藏族上层爱国人士觉醒了。
在旧制度的内部,他们如一束束熊熊燃烧的火炬,在寻找着可贵的光明之源。这个社会行将雪崩冰裂,而他们则是最有效的催化剂之一。
曾经有四个劝和团,肩负重要使命,从不同方向进入西藏,宣传我党和平解放西藏的政策,都被噶厦政府拒之门外。其中格达活佛惨死在昌都。
往事如扬起的尘烟早已落下,凝结成一条艰辛而漫长的历史道路。它没有终点,一直延伸在每个国家、每个民族和每个人的心头。
即使在今天的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首府康定和甘孜县,提起五世格达活佛也是无人不知。在甘孜县城郊,有一座雄伟的三层建筑,专由一对藏族老人守护,这就是由江泽民总书记亲笔题写的“朱德总司令与五世格达活佛纪念馆”。纪念馆内,有朱德和格达活佛的塑像金光闪闪,两人盘腿对坐,亲切的微笑中飞扬着千言万语。塑像的背后,有一幅描绘甘孜县全景的巨大壁画,山峰连绵,草原辽阔。在展出的玻璃橱柜中,有不少红军时期遗留下的文物,据说那些野草籽是红军当年的口粮,那些破旧的羊毛是红军御寒的衣物。在一本《藏文粮册》上,用藏文记录着格达活佛的母寺白利寺给红军捐粮的情况,两次就捐了7000多斤。还有一张巴掌大小的纸条,是红军打给白利寺的收条。
在甘孜县城以西约15公里的白利寺,也建有五世格达活佛的纪念馆,规模不大,却保留着活佛的许多遗物:一把白兽骨做柄的藏式小刀,一顶黑色的圆形皮帽,一把破旧的黄色油伞。这些遗物散发着一种俭朴清贫的气息。墙上,有几首格达活佛怀念红军的诗作。还有活佛生前用过的金刚杵、摇铃等,被仔细地保存在经堂里。活佛住过的地方,天天被扫得干干净净,人们仿佛还在等待他的归来。
在一条名为扎西卡的狭窄街道里,居住着六世格达活佛,他叫格达,扎西绒布。那是一个典型的藏式院落,院内有两条凶猛的狗在狂吠,五颜六色的月季花香气扑鼻,活佛用藏式清茶和奶渣款待客人。不同于寻常人家的是,六世格达活佛用电子门铃,看有线电视,坐真皮沙发,抽一种名为“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