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宗一被闻所未闻极尽残酷的方式杀害了。隔天,万右卫门搭上火车后便下落不明。无怪乎绢代女士会如此胆战心惊。
好,让我们回到故事里,从绢代女士告诉我琴野宗一正是被害者的当晚继续说下去。绢代女士表示不仅衣料的花纹相同,还有更进一步的证据。她边说边从腰带间取出一张折得又细又长的纸片,打开来,我看了一眼,发现似乎是一封书信,大致内容如下:
某月某日——如今已想不起来正确的日期,总之是命案曝光的当天,某月某日下午四点,在G町的那栋空屋(既然说“那栋”,就表示这封信的收信人万右卫门应该早就知道这栋空屋了)。在那里等你,请你务必过来。我想在那里清算这几年来的恩怨。你该不会看了这封信以后就吓得躲起来吧?
总之,上面的事情还写得煞有介事的。寄信人自然是琴野宗一,而文章最后还盖上琴野家的标志,一个圆圈里面一个“宗”字。
“那么,万右卫门兄在那段时间里到过那间空屋吗?”
我惊讶地问道。万右卫门是个容易情绪激动的人,一旦激动起来就不顾后果,难保他不会做出这等蠢事。
“关于这一点,我实在无法说什么。丈夫一看到这封信立刻脸色大变,您也知道那人的脾气,一气起来太阳穴的动脉都会隐隐跳动,我想这样下去不行,不能让丈夫跟那个疯子起冲突,所以一直好言相劝……”绢代女士说道。同时,如前所述,万右卫门从当天下午一直到深夜,都窝在书斋里撰写次日要带去东京的计划书,所以绢代女士才放了心。但是,如今仔细一想——万右卫门终究不是不交代去向,就彻夜不归的人,何况他已经两天两夜不见踪影了,或许当时一整天窝在书房只是为了让绢代女士安心罢了。万右卫门的书房位于和式房间面向庭院的房间里,只要从侧廊离开,打开木条门,就能自由进出。倘若做最恐怖的猜想,当天他偷偷离开书房,到附近的G町赴约,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回到书房,这也绝非不可能。
万右卫门绝不可能带着杀意到空屋赴约。舍弃百年传统的家族名望、放弃美丽的妻子,与早已败北的琴野宗一拼命,这实在没道理。就算他当时真的赴约,想必也只是想当面辱骂琴野卑劣的做法,赏他一顿拳头罢了。但是刚才也说过,在空屋里等待的对手,是个诅咒世俗、仿佛精神异常者的宗一,不管他怀有什么阴谋都不足为奇。如果宗一当时手中握有硫酸瓶,准备将对方的面容毁去呢?这只是一种假设,但你看,这不是非常接近事实的假设吗?对宗一而言,万右卫门是个再怎么憎恨也不为过的情敌。让情敌的面孔变得像瘌痢病患者那样丑陋,这难道不是独一无二的复仇方式吗?让夺走爱人的男子,变得像残废一样,一生痛苦不堪;同时,让背弃自己的女子,也就是绢代女士一生随侍在面目恐怖的丈夫身旁,可说是一举两得。至于赴约的万右卫门先生嘛,若先看穿敌人的阴谋,场面将会变成怎样?他真能克制勃然大怒的情绪吗?几代祖先遗传下来的怨恨的血液,难道真能被理智地控制吗?不难想象,之后两人一定在这里上演了一场超乎常规的打斗。同时,就在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下,敌人备妥的毒药立刻成了将打斗升级的致命武器,于是引发了如此可怕的结果。这样想来,似乎毫无不合理之处。
绢代女士昨晚一夜没睡,心里不断地上演着上面说到的猜测。实在受不了了,便下定决心,联络平时交情不错的我,诉说这些恐怖的疑惑。
“但是,就算他再怎么激动,夫人或许不知道,琴野先生不止被泼硫酸,而是还是被迫喝下的啊!古时候有切断犯人背脊、灌人铅液的酷刑,这恐怕是不输给这类酷刑的残忍之至的手法吧,万右卫门兄有可能做出这么残酷的行为吗?”
我没有多想便把心中想法如实说出。结果,绢代女士却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