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不仅严格地执行纪律,像鞑靼人一样强悍,而且对犯错误的下属,还会无动于衷地毁掉他们的前程,他在这些方面的名声都叫人恐慌。大家还都知道,和所有其他总司令相比,佛朗西斯爵士更加渴望胜利,渴望明显的、确实的胜利。这样的胜利,不仅能取悦于公众,更能取悦于现任内阁,而现任内阁正是荣誉的有效来源。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又会怎样看待赞布拉行动,杰克也不能确定。“不管怎么样,再过几分钟我就知道了。”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急匆匆地跟随一个神经紧张、说话轻声轻气的少尉候补生向船尾走去,同时还留心自己最好的白色紧身衣和丝绸长袜,免得碰着提到船头上来的沥青桶。
不过他想错了,传唤他的人是舰队副官,旗舰上的另一位将官。舰队副官被最近爆发的流感困在了自己的卧舱里,但他想告诉杰克,自己的妻子在距离白蜡树园农舍不远的地方也买了房子,而且她很想结识奥布雷太太。舰队副官还说,他们两家的孩子差不多年纪;随后,因为两个做父亲的人都远离家乡,也都喜欢孩子,他们又各自非常详细地跟对方谈起了自己的后代。舰队副官还给奥布雷舰长看了自己女儿寄来的生日贺信,信是两个月以前收到的。他还拿出了一个小笔插,笔插样子难看,而且已经被老鼠啃过,那是他最大的孩子独立制作的。
与此同时,总司令本人正忙着处理剩余的文案,这项工作他从日出之后就开始做了。“这封信是回复刘易斯舰长的,还有他关于调查所说的蠢话。”他说:“阁下,你一直决意利用这场流感,让‘格鲁塞斯特’号重新返回港口。对于改变我对此事的看法,你的来信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对你最严重的指控是,你在‘格鲁塞斯特’号后甲板上,野蛮粗暴地对待了哈林顿大夫。你的行径,和‘格鲁塞斯特’号指挥官应有的品质毫不相称。你的错误行为,使你指挥的皇家军舰的水兵们,处于心灰意懒的状态,为此你特别应当受到谴责。如果你用来信中采用的方式,继续寻求调查,那么在你尚未察觉的时候,调查肯定是会到来的。我是,阁下,你最顺从的仆人。该死的流氓,还想恐吓我。”对这最后一句话,两个书记员都没有反应,他们只管飞快地挥动鹅毛笔,其中的一个在誊清前一封信,而另一个则在给现在这封信打草稿。不过住在大舱里的另外两个人,上将的秘书亚娄先生和上将的政治顾问坡科克先生,嘴里都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来回应上将的话。
“给贝茨舰长,”一杆笔的吱吱声刚停下来,佛朗西斯爵士就说,“阁下,鉴于你指挥的皇家军舰上非常混乱的状况,我命令你和你所有的军官都不准上岸去进行所谓的娱乐活动。我是,阁下,等等等等。”接下来是一份备忘录:“有理由相信,有些妇女从英格兰秘密地搭乘了某些军舰,特别是那些去年和今年前来地中海的军舰,尤其如此。海军上将要求各军舰的相应舰长去警告这些女士,不要再浪费淡水,也不要做其他扰乱秩序的事;去告诉全体乘员,一旦有证据证明,淡水从甲板饮水处或者以其他方式,用欺骗的手段被用于洗刷,那么舰队上所有未经海军部或总司令准许而搭乘的妇女,将立刻被遣返英格兰。海军上将严格地责成各军官,要警惕地注意她们的行为,以保证浪费淡水以及不正当消耗淡水的行为在将来不再出现。”他转向另一个已经准备好的书记员,“给各军舰的相应舰长:海军上将已经注意到,某些军官在登上‘卡勒多尼亚’号后甲板的时候,在接受上级军官命令的某些时候,他们的行为轻率无礼;海军上将还注意到,他们没有脱下军帽,有些人甚至没有用手接触军帽。海军上将的明确指令是,从今以后,任何军官,如果再忘记这条有关尊敬和服从的根本义务,将会公开地受到警告;而且他期望‘卡勒多尼亚’号的军官们,做出榜样脱下军帽,而不是用手碰碰军帽就算了。”他对坡科克先生评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