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离开了足足一小时,回来的时候我手中有一套与旅社仆役差不多的制服,是向戏装社租来的;一封自己拍给自己的电报,用的名字是莫太太,一本记事簿,其中一页有一打以上姓名,签字有的铅笔有的钢笔,都是我的杰作,我敲我自己旅社的房门,是赫艾玛开的门。
从门外看进去就可以看到柯白莎挤在一只小沙发上,部份肥肉被挤在把手上,她前面咖啡桌上有一瓶威士忌,一杯冰块,一只苏打水瓶。她正品着高玻璃杯中的烈酒,韩仙蒂过来带怒地说:“你死那儿去了,快把事弄砸了。”
“什么风把您也吹来了?”我用眼飘过仙蒂看着柯氏侦探社的老板。
“老天!把门关上。”白莎对仙蒂说:“你想要整个旅社来观礼?唐诺,进来。”
我走进房间,是韩仙蒂关的门。浴室门关着,我听得到里面有声音。
“怎么啦?”我问她们。
“你乱跑跑出去,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韩仙蒂说:“文件又全在你身边,韩莫根已经在隔壁房间一个小时,你一离开他就来了,你这个笨脑袋,你这些怪主意——”
“现在他在什么地方?”我问。
“还在那里。”她说。
“你哥哥呢?”
“他在流血。那破鼻子向后面流血,我只好打电话把医生请来,可能相当严重,医生在浴室中处理他。”
柯白莎说:“你出去干什么?唐诺,韩太太没办法找你只好打电话叫我找你,你为什么不和办公室联络?”
“因为你告诉我不要报告,只要成效,要传票送达。”我说:“你不出动,事情还是会办妥的,你既已出动,我很抱歉惊动你了,我通知韩太太只是礼貌,我一再讲韩太太不要来此凑热闹。”
“乱讲,”仙蒂冷冷地说:“事情假如办不成,不要把理由推到我们头上。”
“我不会乱推责任。”我说:“既然你哥哥在浴室里,我就在壁柜里换上这套仆役制服,我建议女士们不要偷看。”
仙蒂:“文件,文件,我们急着要这些文件,我们猛打电话……”
“把嘴巴闭起来你会好看一点。”我说;“文件要由我送达,我现在马上办,你知道在邻房的是你先生韩莫根吗?”
“没错,从浴室听得很清楚。”
我看向柯白莎,“你来这里多久了?”
“十分钟。”她说:“老天,这地方像失火一样热闹,唐诺,假如让莫根溜掉,白莎会很不高兴,很不高兴。”
我没答腔,走进壁柜,打开戏装,脱去衣服,穿上制服,柜里没有亮光,我只好留一条门缝以免摸黑。我听到艾玛在说:
“仙蒂,我觉得你不太公平,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做当时认为较好的选择。”
仙蒂说:“他认为较好的选择不够好,就是如此。”
我可以听到咕嘟、咕嘟、咕嘟威士忌从瓶子里倒到杯子里的声音,滋滋滋苏打水自瓶子中挤到酒上的声音,而后是白莎不慌不忙的声音。“至少是他通知你让你来的,韩太太,假如他不通知你,你还不是啥也不知道,你雇我们送达传票,要是让莫根溜掉我负一切损失,假如莫根仍在,唐诺能送达传票,我要追收你把我从办公室紧急出差费用,你知道我要放下一切工作乘计程车赶来。”
仙蒂说:“你要逼我说老实话,我想我的律师把我介绍给你是错误的决定,我也后悔找了你这个侦探社。”
“是的,”柯太太的语调一如两位高贵女士在批评一本畅销名著:“真遗憾,不是吗,亲爱的?”
我从壁柜里出来,一手还在扣仆役戏服的风纪扣,我拿起电报和记事本走向电话,请接线生接618室。一会后当我听到对方由女声接听,我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