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俘虏躺在客厅的两张长沙发上。阿诺尔德屁股受伤,相当严重,咕咕哝哝,怨声不绝。夏尔洛特的伤势轻一点,只有几粒铅弹击中了她的小腿肚子。
贝尔特朗德和卡特琳娜惊愕地注视着他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阿诺尔德和夏尔洛特两个仆人一贯无限忠诚,是主人的心腹,几乎算得上朋友……怎么会是罪犯呢?难道整个阴谋是他们策划的吗?他们背叛了主人吗?那偷盗、杀人的事是他们干的吗?
贝舒的脸都变了形,始终一副被最不幸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神气。他弯下身子,低声对厨娘说话,一边打着充满威胁、责备和失望的手势。
夏尔洛特耸耸肩,似乎用一句轻蔑的辱骂回答他,这使他气炸了。拉乌尔让他平静下来。
“解开她的绳子,见舒,你可怜的女朋友好像不大舒服。”
贝舒解开绑在她手腕上的两条皮带,但是刚一松绑,夏尔洛特就跪倒在贝尔特朗德面前,叫起屈来。
“我没有参与,夫人。请原谅……夫人知道,拉乌尔是我救的……”
见舒突然站起来。他心乱如麻,听了夏尔洛特的话,觉得不可辩驳,顿时来了精神,鼓起勇气道:
“确实!有什么权利说夏尔洛特是罪犯?她犯了什么罪?你指控她有什么证据?还有,你指控阿诺尔德又有什么证据?他们干了什么事?你凭什么指控他们?”
贝舒像人说的那样,得理不饶人,越说越来劲。他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得寸进尺向拉乌尔转过身来,面对面地进攻。
“对,我问你,这可怜的女人,你说她犯了什么罪?还有,阿诺尔德犯了什么罪?你发现他们没有坐在去巴黎的火车上,而是在回浪湾河边上……这说明了什么呢?他们迟一天动身,难道就犯罪了吗?”
贝尔特朗德点点头,觉得见舒的话合乎逻辑。卡特琳娜低声说:
“我一向了解阿诺尔德……祖父对他完全信任……怎么能想象,这个人会枪杀贝尔特朗德的丈夫,祖父的孙女婿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干呢?”
拉乌尔极为平静地说:
“我从来没有说格尔森先生是他杀的。”
“那么?”
“我们来弄明白。”拉乌尔下决心道。“这个案子扑朔迷离,非常复杂,我们一起来弄清楚吧!我想阿诺尔德先生会帮我们忙的,对不对,阿诺尔德先生?”
贝舒把仆人解开,阿诺尔德艰难地在一张扶手椅上坐下。他那张脸平时漠无表情,或者尽力不露声色,现在显出挑衅和傲慢的神情,大概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回答说:
“我啥也不怕。”
“警察也不怕吗?”
“不怕。”
“如果把你交出去呢?”
“你们不会的。”
“这就是你的招供!”
“我什么也不承认,什么也不否认。我根本不把你们,还有你们可能说的当一回事。”
“您呢,讨人喜欢的夏尔洛特?”
厨娘听到阿诺尔德的话,好像恢复了勇气。她肯定地回答:
“先生,我也一样,什么也不怕。”
“太好了。你们的态度已经明确了。我们来看看这是不是符合事实。很快就会弄清楚的。”
拉乌尔背着手,踱着步子,开始道:
“事情很快就会弄清楚的,尽管我们不得不从头说起。但我只能简要地概述一下,把各个事件发生的时间和本身的意义说一说。七年前,就是蒙泰西厄先生去世前五年,他雇用了当时年方四十的阿诺尔德先生作仆人。这是一个供应商向他介绍来的。那供应商在干了一次很不正大光明的投机后,悬梁自尽。阿诺尔德聪明、机灵、野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