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口气咄咄逼人,好像拉乌尔·达韦尔尼要对西门·洛里安的不幸遭遇负责似的。
“我想今早您看到了《法兰西回声报》上的文章,这文章似乎指控我的客人费利西安·夏尔。您不知到哪儿去找他,就找我来了,对么?”
刚一交锋,那少妇就发起气来,不住地哭泣,还显得十分恐惧。看来她性情暴躁、忧郁,有时不能控制自己。
“我所爱的人失踪三天了。到处找他,发疯一般四面奔跑,却是枉然。突然一下,今早在这张报纸上——我担心他遇到了事故,就阅读所有的早报——就是在这张报纸上我看到他的名字……他受了伤,几乎死去。也许他现在已经死了……”
“那么您为什么到这里来而不去医院呢?”
“在去医院之前,我想见您。”
“为什么?”
她不回答问题。她向拉乌尔走去,气势汹汹,但样子很美,大声说:“为什么?因为您是这一切的主使。对,是您!一切都是您造成的。看看这张报纸就明白了。费利西安·夏尔么?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主使者是您!策划一切的是您!我凭直觉知道,我肯定……我看了报纸后就对自己说:‘就是他!’”
“谁?是我么?您并不认识我。”
“认识,我认识您。”
“您认识我?认识拉乌尔·达韦尔尼?”
“不对,您是亚森·罗平!”
拉乌尔愣住了。他没料到她会直接攻击,也没想到她会说出他的真实姓名。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呢?……
他粗暴地抓住她的手。
“您说什么?亚森·罗平……”
“哼!您不要说谎!说谎有什么用?我早就知道了,西门经常和我谈起您,谈起达韦尔尼这个假名!……上星期一天晚上,您不在家,我悄悄来这里看过,没让别人知道……西门想让我看看亚森·罗平的家。啊!我早就警告过他!‘不要试图认识这个人。你会吃亏的。你还指望从这冒险家那里占得什么便宜?……’”
她对拉乌尔伸出拳头。她用目光和因为蔑视而颤抖的声音骂他。拉乌尔沉着地听着。从哪里冒出了这桩怪事?他去医院看过西门·洛里安。西门不认识他。西门想和他来往,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怎么可能猜出拉乌尔·达韦尔尼就是亚森·罗平呢?他是出于什么偶然原因得知了这个秘密?
这些问题,拉乌尔感到那少妇无法回答,或者不想回答。她表情固执,眼神坚定不屈。她直立不动,显得热辣辣地,但尽管如此,她那有点粗野的魅力分毫未减,她的姿态保留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高贵气派。她懂得——出于本能还是出于习惯?——利用自己的美貌并且使它突出。她的上衣是用软缎做的,勾勒出她的形体,现出她肩膀的圆润线条。
见到拉乌尔显然在欣赏自己,她脸红起来。她坐在扶手椅上,低下头,两臂交叉,两手贴着双颊,半捂着面孔。她突然支持不住,哭了起来。
“您不知道他对我是如何重要……他是我的命根子……要是他死了,我也会死……我从没爱过别的男人……我完全拜倒在他的脚下……为了免除他的痛苦,我宁可杀死自己。他爱我如此深切……只要有钱,我们就会结婚,就会动身……对,动身……”
“谁不让你们动身呢?”
“要是他死了呢?”
一想到他会死,她就又激动起来。几秒钟之间,她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一会儿思绪纷乱,一会儿感情冲动。
她向拉乌尔扑去。
“是您害了他……我不知是怎样干的……但是您干的……我老家在科西嘉,我将像老家的人那样报仇。我要让他确知有人替他报了仇以后才闭眼。他受的袭击来自亚森·罗平,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