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六日,班丹尼一脚跨进分局会议室,便嚷道:
“宾果!好消息!”
伊伐唱和着:“希望是真的好消息。”
“就是柯立芝饭店,新奥尔良酒廊的那名女侍,我们每天和她母亲联络两次,始终没有消息。我们转移目标,查访她的朋友。其中一名男友昨晚接到她的电话……”班丹尼参考着他的记事本。“她的名字叫罗安妮。她来了电话。她的男友便通知我们。我在一个小时前和她通过话。西岸还是清晨,我把她叫醒——”
“闲话少说。”布恩催促道。
“好。她那晚在纽奥良酒廊当班。她记得有一个家伙满手是疤。她说他和一个女人坐在一起。面貌特征记得不多:只说高、瘦、略黑,化妆很浓,戴金色假发。她倒是对那个女人的衣服记忆清晰。非常华丽。绿色丝质品,紧窄贴身,有细条的肩带。罗安妮说因为她的确很注意这件服装,相信价钱不低。同时,她也注意了这个女人挂着手链。金质的。有很大的几个金字写着‘有什么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布恩说:“过瘾。衣服可以变,手链嘛,另当别论。布洛德,由你那方面去进行如何?查出哪里造,哪里售。”
“好,遵照办理。”
“她还记得些什么?”布恩再问班丹尼。
“就是这些。不过她刚才是在半睡眠状态。今天稍晚我再试一次。”
“好,好,太好了,”伊伐·索森副局长猛搓手心。“罗安妮能指认这个女人吗?”
“她说不行。衣服,可以,人,不行。”
“没关系,”伊伐快活的说:“已经够了。记者靠这条手链就能大作文章了。‘有什么不可以?’可以挡他们好一阵了。”
“副座,”狄雷尼忽然道:“可以借个地方说话吗?”
“当然,艾德华。已经散会了。”
狄雷尼关起布恩办公室的门。伊伐坐在转椅上。狄雷尼站着,慢条斯理的咬去雪茄头,掷入废纸篓。然后稳稳的点着雪茄,喷口烟。他就从烟雾中仔细望着伊伐。
“伊伐,”声音极冷,“你是个大白痴。”
伊伐缓缓站起,脸色转白,冰冷的眼睛瞪视狄雷尼。
“你预备把这些消息发出去?”狄雷尼继续发话。“特征描述,服饰、手镯……你全抖出来来?”
“对。”
“好,我这就把后果告诉你。这个女人只要一看报,下一次不是换假发,就是彻底大变。说不定扮成老学究,图书管理员。那只手镯,说不定就扔进了臭水沟。”
“好歹非试不可。”
“混账!”狄雷尼暴跳。“你把这些一抖出来,我们就得全部从头开始。那我们的内线,放出去的‘饵’凭什么根据去寻人?没有了假发、手镯、华丽的衣服,她根本就是个平常女人。你跟施马提犯了同样的笨毛病——话说得太多。”
“我的责任是提高大众的警觉,”伊伐坚定的说:“尽量勾画出一个完整的影像,向大众交代。我的第一职责就是保护他们。”
“狗屁!你的第一职责是在保护纽约市警局。你扔一根骨头出去,证明警察局在办事,有进展。为了该死的公共关系,你宁愿以整个侦查作业冒险。”
两个人对视,眼光冷厉。
伊伐重新落座,细手指无声的敲着桌面,眼睛始终不离狄雷尼。
“不错,你的话有些道理。你火,是因为你不了解公共关系的价值。而我太了解形象和表现的重要性,两者完全相等。但是形象需要表现来扎稳基础。你希望增加人员?你希望高薪、更好的设备、更好的训练?如果官员和民众都不支持我们,那还谈什么?”
“我只是说你现在就把全部筹码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