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晚上九点。
我被叫到市区外一个小小的儿童公园中。恋深的家似乎就在这附近,而且这里也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犯人袭击我的时候大概会选这里吧。恋深是这么推测的。
公园本身并不宽广,里面只有荡秋千和单杠还有长椅各一个,真的是个很小的公园。
我坐在长椅上等了一段时间,有个人坐到我的旁边。
“很好,你真的来了。”
是恋深,她穿着短袖的衬衫和迷你裙,一副重视活动性的打扮。
“反正就算我没来,你也会擅自进行诱捕搜查吧,既然如此我还是来了比较安全。”
“对方可是个至今为止完成了好几次犯行的专家,我不认为你能发挥到保镳的功能。”
这话听起来真刺耳,不过我确实对于打架没有什么自信。
“至少我能争取到让你逃走的时间,不过可能会受点伤就是了。”
恋深用手指卷着银发,斜眼看着我。
“真是个伪善者。一般面对杀人鬼的时候,才不会跟不是恋人的对向说‘我会赌上性命保护你!’这种话呢。”
“等等,我可没那么说。”
“意思是一样的,虽然刚刚的话也是出自‘必须保护比自己弱小的人’这种大众意识所产生的台词,但你是为了达成伪善才拼死去实行,并不是根据自身的意识。”
“……这话怎么说。”
“确实在社会上,歌颂着自我牺牲这种精神。对比自己弱小又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是种美德,不过以自我牺牲为前提会使自己受到损失,所以一般人会衡量损失,来判断要不要帮助他人。举例来说自己只有一百万的存款,那么没有人会把这一百万全部捐给不幸的孩子,因为这么一来连自己都活不下去了。但若是有好几百万元的存款,那么有人就会认为捐个几万元也无妨,衡量过支出的损失之后,再考虑到底要不要帮助人。不过你为了成为社会上所说的‘善人’,什么都愿意做吧。完全不考虑自身的损失去帮助他人,要是拥有一百万的话,就会把这一百万全部捐出去对吧?”
为什么恋深的指谪,总是能戳中我的痛处。
确实我没有自己该牺牲到什么程度去帮助他人的判断基准。“追根究柢还是因为你无法理解他人痛苦的缘故,自己该做多大的牺牲去帮助他人——下决定的其中一个基准,则是他人受了乡大的痛苦。举例来说,别人的小孩在路上摔倒只是擦伤膝盖的话,一般人是不会考虑到要帮他付治疗费。但是要是知道有个孩子身染重病濒临死亡,必须要到海外治疗的话,便会有人想捐钱帮助他。不过对你来说,根本无法理解他人到底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说得没错,确实如此。
由于不知道他人承受了多少痛苦,所以我无法判断自己在帮助他人时该做多大的牺牲。
因为自己无法判断,只好笨拙地对于社会和他人口中的‘善行’付出自己一切。
“这种生存方式非常危险,很容易得出即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去行善的结论。”
“不过我只能用这种方法。”
“所以我也说过了很多次,只要放弃你的伪善就好了。不需要勉强自己去扮演一般人,及时无法体会他人的痛苦也无所谓,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我讨厌那样。”
要说到为什么,是因为我想当个能理解他人心情的普通人。
“……真是的,你真的是个奇怪的家伙。不过我也是个不顾生命危险也想要见杀人犯的人,没什么立场说你就是了。”
“什么啊,原来你也有自觉呀。”
为了见杀人犯把自己当作诱饵,才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想法,更何况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