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面包车呓语般茫然地说。他的视线飘忽不定,就像不知该照向哪里的前灯。那不是愤怒,而是无法正常思考。
“谁的尸体?”
“爷爷的尸体。”面包车回答。
“爷爷?谁的爷爷?”
“户狩的爷爷?”黑睿翼问。
“嗷!”面包车发出一声尖叫。我吓了一跳,但我立即意识到,这是因为光是提起户狩的名字就会让面包车陷入恐慌。
“不是。”面包车继续说,“那个男人好像有个女朋友。”
“啊?户狩的女朋友?”
在我说话的同时,黑睿翼高声道:“哦,是那个女人。”
“你知道?”
“那个女人和他同龄,性格也很像。”
“也是龙卷风?”
“虽然不是龙卷风,但也是与油罐车先生一脉相承、只考虑自己的那种人。”
“就是认为自己面前应该一路绿灯的那种人?”我引用了刚才黑睿翼的表达方式。
“那两个人真是天生一对。”
“那个女人有这么糟糕?”
“有一次,户狩的手下和江口先生聊天,那个女人也在场。她笑着炫耀自己曾经杀过人。”
“什么?”我突然想起扎帕曾说他很讨厌使用“杀人”这种过激表达方式的人,他还说媒体最擅长运用富有冲击性的词汇,就是为了达到震撼人心的目的。
黑睿翼立刻说:“啊,那好像是她上初中时的事。那么也就是校园霸凌之类的。”
“校园霸凌?”
“初中时,她曾经伙同好几个人一起欺负一个同年级的男生。他们把那个男生倒挂在篮球架上很长时间,结果男生死了。但她并没有受到惩罚。不仅如此,她还把这件事当作英雄事迹,大肆炫耀。”
“我也听说过。”面包车插嘴。他的心情好像有所好转,似乎是调控情绪的暖气装置发挥了作用。“那个女人说:‘当时我们辩解说那不是霸凌,只是不幸的意外。然后做出正在深刻反省的姿态,就轻松过关了。校方也不想负责任,所以自然向着我们说话。’”
他们还说,那个男生想当动作演员,为了练功,拼命拜托他们把他吊起来。他们说太危险,极力劝阻,但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照做。万万没想到会造成这种后果。
几个学生串通好,一口咬定这套说辞。
抛开这几个人一口咬定狡辩的说辞这回事,那个如此轻易就被坏人蒙蔽的人类世界似乎更可怕。
“那么,这次的尸体是谁啊?你刚才说什么爷爷?”
“是那个女人的爷爷。”面包车说,“老人独自住在市内一栋小巧的住宅里,据说资产雄厚。”
“难道说,那个女人盯上了爷爷的钱?”
“她抢走老人的银行卡,到银行取钱。想取多少就取多少。”面包车似乎在微微颤抖,“她大概把爷爷当作钱包了吧。”
“当作钱包是什么意思?”
“用卡取钱需要密码吧?”我提出一个基本问题。
黑睿翼长叹:“肯定是逼老人说出来的。户狩一伙绝对能干出这种事。”该不该说黑睿翼通晓世事呢?
面包车也赞同:“我也觉得是这样。”他接着说,“那个男人缺钱,他女朋友也是。而且,最近那位老人终于忍无可忍,打算去警局告发他们。”
“所以他们就把他的呼吸之源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