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云开再也忍不住,冲了上去,扶住了倒地的云垂天,脑海中一片空白。
白发飘飘的悬翦就远远站在一边,并未趁机再攻,对已经重伤垂死的人出剑,这不是他的为人。
云开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通红,他猛地拔出佩剑,就要冲向悬翦:“我杀了你!”
悬翦冷笑站立一旁,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别冲动。”穆云的声音从幽幽传来,他挥手拦下了愤怒中的云开,一句话就让他瞬间冷了下来。
“你爹他唉,多陪他一会儿罢”
云开茫然,手里的剑也“咣啷”一声落地,他抽泣着正欲说些什么,倒在血泊里的云垂天似是有所感觉,吃力地抬起头:“穆兄”
穆云叹了口气,在他身边蹲下,语声沉重:“云兄,你若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事情,都尽管说罢”
云垂天摇摇头,汩汩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可怖无比,悬翦最后的那一剑,撕碎了一切的侥幸与生机,就连他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先父武功盖世,当年曾跟随聚闲庄袁帮主北击胡虏可惜半道为奸人设计惨死于长白剑宗前宗主之手我本想,本想借今日之良机,为先父报得大仇,只恨,只恨我无能”
他说到这里,心情激荡,一口血喷出,溅得穆云身上鲜红一片,而他视而不见,却也知道了一向低调与世无争的云垂天为何此番忽然出手迎战悬翦的原因,心中怅然悲怆。
“云兄,云开也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就尽快说罢。”
云垂天笑笑,脸色渐渐苍白,穆云可以感觉到他的生机正在渐渐远去:“穆兄你我相交近二十年,从不欠你什么,只是这次却是要麻烦你了开儿,他,唉,我实在不放心他,只能托付给你了”
穆云握住他的手,郑重道:“你放心,你的儿子就是我的侄子。”
“好,好,好!”
云垂天连说了三个“好”字,与穆云相交那么久,他自是知道穆云是一个极重信诺之人,他在穆云的搀扶下慢慢坐起,面向自己从逍遥谷带来的一众弟子,这些都是他最信得过的心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背叛他的。
“逍遥谷众弟子听令我死之后,你们当遵从穆云先生的号令,对待他就当对待我一般此外,小儿云开,拜托各位了!”
众目睽睽之下,逍遥谷众人同时俯身下拜,大声应诺:“谨遵命!”
云垂天微微点头,头无力地落下,叹息道:“是我不孝啊逍遥谷五十年基业唉”
这一声叹息,越来越轻,终究归于死寂,云开跪在一旁,泣不成声。
聚闲庄离字堂的曾路,穆青璃,神剑山庄的华无觞,长乐帮的江虎行,陈磨刃等人俱是默然不语。而其他中原各派的人见此,心中也或多或少起了些许悲悯,只有昆仑派的杨天仪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转瞬不见。
“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中夹杂着无匹的痛苦之意,猛地响起,顿时又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一个硕大无比的人影歪歪斜斜地撞在了地上,震碎青砖无数,荡起一圈肉眼不可见的波纹气流,狂风大作,激荡开来。
正是恶和尚,只是此刻他的形象凄惨无比,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凌厉剑气划过,撕/扯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是新添的伤痕,斑驳地洒落地上,狰狞无比,而在他面前的韦清,虽然看上去也有些狼狈,但却是毫发无损,精神抖擞。
恶和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虽然已是重伤在身,仍不改他面上的凶厉之气,恶狠狠地盯着韦清,似要再出手,半晌,却是吐出一口鲜血,不甘地倒地。
韦清早已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他的眼神游移,落在了人群中失去了温度的云垂天尸身上,又转向了一旁的悬翦,指尖剑刃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