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夜空。飞机就象擦着头顶飞过去似的,机窗透出的亮光成一条白线从头上掠过。恭介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飞机的轰鸣消失在羽田机场方向,中野又开口说:
“……因此,我现在把所有问题都搞清楚了,曾令我不解的是,上行线行驶的汽车为什么没有看到红色发光体。但是,如今,这种鬼把戏已经被我识破了,可利用黑色厚绒纸。从纸店买一张厚绒纸,裁成适当大小,从背后将闪光放电管遮起来就可以了。你看,就这样,红光一点也漏不到后面去,用胶布简单地粘一下就可以了。”
正象他所说的一样,闪光放电管背后遮了一层黑色厚绒纸,两个红色发光体向前方射出很强的光,后面却一丝光也不漏。
“如果让上行线的汽车看到红色信号,他们会先于下行线的汽车将车停下来,那样的活,您的阴谋便不能得逞。下行线汽车发现上行线汽车突然停车,他们也会从容地将车停下来,而不必踩急刹车。这样,事故就可以避免了。您的目的就无法达到。因此,朝着上行线的一面便用这种黑色厚绒纸遮了起来。”
恭介用力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看清了中野的动作,不住地点头,他说道:
“您以上的分析相当出色。我知道您已进行过现场调查,但不晓得您对此事故的内幕究竟知道了多少。请您到大井码头上来,就是为了弄清这一点,因为这种事不是随便在什么地方都能谈出来的。”
“您邀请我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已查觉了您的用心。您星期二给我打了电话。到星期六还有三天时间,事先,我己来大井码头进行过实地调查。”
“……”
“钓鱼人称起重机为竹马的事情,当时,我是从仓库管理员那里听到的。”
恭介紧握双手,从夜间海面上吹来的强劲海风使他的两腿不住地抖动起来。
“尽管如此……”恭介从干哑的喉咙中挤出了一点声音,“尽管如此,这只是您的推测,没有任何根据。我用闪光放电管制造了交通事故的问题,都是您臆想出来的,没有任何证据。”
“是的,没有证据,”中野低下头,不无悲怆地说,“因此,我不能控告你。山鹿先生,我只希望您能告诉我,我的推测是否正确。”
“我只能告诉您,您的分析是十分出色的,但不能对您的分析予以明确的肯定或否定。”恭介认为,中野已经胜利了。
“原来如此,得到您这样的答复,我就满足了。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嘛!”中野象个失败者似的有气无力地说。
突然,中野发现前方有什么东西,将目光投向远方。
“山鹿先生!那条公路上的汽车好象朝这边开来了!”
“是吗?”
恭介回头一看。
“可能发现我打亮的放电管的闪光,误以为是起重机上发出了危险信号,可能是警车,用望远镜仔细看一下吧!”
恭介看着三角架上的相机取景器,镜头中未出现汽车的影子,恭介弯腰观察着。
“啊!啊!”
中野在栅栏旁尖叫起来。
“是蛇,蛇爬在您的脚下!别动!这样轻轻地把右脚抬起来!”
恭介情不自禁地盯着右脚下,在起重机红色警灯的照耀下,映出了蛇那闪光的脊背。它好象在慢慢地蠕动。
恭介发出悲鸣,抬起了右脚。
“好!就这样,别动!我去抓蛇。千万别动!一动就危险啦!也许您会被它咬伤的!”
中野蹲在恭介的脚下,恭介浑身直冒冷汗。
“我抓住它,就这样,别动!”
中野抓住的是恭介站在地板上的另一只脚,他用力把脚举到胸前,恭介的身体悬空了,倾斜到前面黑暗的空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