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泪眼,苏琴绝望的看着这个捂着胸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她知道他是真诚的。此时此刻,若世上有哪一个人还真正在乎她,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但他帮不了自己,谁都帮不了。
“你自己都快死了!还帮得了谁?”
这句话一出口,苏琴立刻就后悔了。她看到了袁野瞬间改变的痛苦表情。人们所能伤害的,往往只是爱自己的人。
绝望加上后悔,织成一种更鲜明的痛苦,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唯有痛哭着把头埋进胸口。
苏琴的话像匕首一样深深刺进袁野的要害。他分不清到底是癌细胞造成的痛楚,还是从心脏传来的痛让他终于站立不稳,重重摔倒在地上。
苏琴尖叫:“袁野!袁野!”
“……对不起。”
热毛巾小心的擦过袁野的脸。刚才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的脸划到摔碎的磁碗,面颊上拉了条口子。苏琴已经用酒精给他消过毒,贴上纱布了。现在她在用毛巾帮他擦去血渍。
袁野睁开眼睛,看到苏琴那哭得通红的脸。
“我没事,已经不痛了。”袁野很明显的说着谎:“别哭了。”
“嗯。”可是眼泪不断的从面颊上掉下来。
袁野一把拉住苏琴的手腕,抹高她的袖子,苏琴想缩手也来不及了,雪白的手臂上果然留着乌青的指痕。
苏琴抢先一步说:“不要问,求求你,什么也不要问,好吗?”
袁野张了张嘴,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把毛巾从她手上接过,给她擦了擦眼泪:“我答应你,我不问了。别哭了。”
这一刻袁野的温柔让苏琴痛不欲生。她猛地揽住袁野的脖子,袁野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什么也没有再说。
程琳伸手关掉办公桌上的计算机,腕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七点。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心头一跳,拿起来看看号码,有一丝失望掠过心头。
“喂?”那头是温和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下班了吗?”
“刚忙完。”
“今晚,你真的没时间见一面?万豪酒店今天晚上会有试酒会,想问问你……”
“对不起赵总,今晚我真的没空。”
“那么明天呢?”男人温柔的说:“我好想你。”
一点点苦涩味的失望淡了,心头转而泛起一丝被人追求的甜蜜。她迟疑了一下:“那就……明晚吧……”
办公桌角落里放着她和陈子鱼蜜月旅游的时候,在泰国芭堤雅拍的照片。阳光明媚,他们都笑得挺开心。一边确认着明晚的约会时间,一边伸手拿过相架。挂了电话,她还凝视着相片中的陈子鱼。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陈子鱼走进她的办公室样子。那天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警服,英俊得不像是个真的警察。当他口角含着一贯的淡淡微笑介绍自己,与程琳握手时,印入程琳眼帘的,是那双黑色眼瞳,深得就像夜色。她的脸无端端的就热了。
程琳从来也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她分辩得出男人目光中隐藏的色迷迷的气息,哪怕是那些最道貌岸然的政治家或者假正经的企业家。但陈子鱼问她口供的时候,偶尔也会抬起眼来凝视着她,那目光中没有丝毫的个人感情。那深深的注视,仿佛透过她这个人,在冷静的审视她的内心。
后来他又来过律师行几次,每一次,她都在偷偷的看他,只是他专注于查案,丝毫也没有觉查。
陈子鱼身上有一种敏感又复杂的气质,像猫一样让人无法掌控,这对女人来说,恰恰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他的自信与优美,在举手投足的细微处一点点散发,同样一个点烟的动作,他做来也比别人帅气。程琳喜欢他挂着顽皮的微笑说着自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