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消息,跟你这等人说也没有用,想要听,就跟我一起到局长室来听我说好了。
“敢情是。”
既然要跟局长当面说,科长也就莫可奈何了。这位科长虽然受着冈村的照顾,却畏缩冈村的古怪性格。动不动就被冈村怒斥的也就是这位科长。因此,没敢说依照程序得先跟我这科长讲。
“我现在就去问局长是不是方便。”
科长匆匆离席,独自去局长室,而让山田在那儿等。从这个举止也可以看出科长对局长忠心耿耿及小题大做主义。山田在心中独个儿莞尔一笑。
不久科长回来,重新传达道:
“山田君,局长请。”
山田和科长一起进入局长室。冈村弯伏在大办公桌正在逐一给裁决文件盖章。从他的手势看来,好像担心着山田的报告。没立即抬起头来望这边,那不过是佯装沉着。
山田伫立约莫两分钟等着冈村抬头。给文件盖章告一段落之后,冈村始抬起苍白的脸,指着一张椅子说:
“坐下来吧。”
然后他对科长给以锐利的一瞥,简短的斥退道:
“你可以到那边去。”
山田事务官没有坐下来,就站在冈村局长跟前,叙述被警视厅侦二课的刑警质问的情形。
刑警特别重视西律师的存在。刑警曾经质问:山田去作并温泉的梅屋旅社领取仓桥副科长的遗体时,西律师采取什么态度?还有,西律师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山田继续道,刑警还问这问那,比如说,有没有看过仓桥副科长的遗体?如果看过,副科长是身体的那个部位受伤?还有,副科长级的人在地方突然死亡时,以往有没有特地由省署派出运尸车去领取遗体的例子?如果这次的情形特殊,那么,是那个上司发出派车命令的?
“嗯、嗯。”
冈村局长起初乖乖的听着,不久就弯下腰从桌子的一旁取出威士忌,在山田面前注入玻璃杯开始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那么,你是怎样回答的呢?”局长彷佛听取部属的工作进程报告一般的问。
“是的,我回答了刑警的问话。”山田事务官伫立着,手掌重叠在前头轻弯着背说道:“西先生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我一到旅社,西先生就说,远道赶来,辛苦了。此外也没有受到什么特别的指示。我就是这样回答刑警的。”
“嗯。”
“就有没有看到仓侨副科长的遗体这一点,我跟警视厅的人说,我在安放遗体棺木的房间烧过香,在那里,西先生以及旅社的人也在场,对待死者非常郑重……”
是一片谎话。那时棺木孤零零的被摆放在冷清清的一间房,连蜡烛也没有点上火。
“就是这样。西先生跟我说,仓桥君猝遭惨变,太可怜了;请看一看死者的脸吧;就打开棺盖让我拜死者。所以,我悄悄的窥视了一下,仓桥君简直是睡觉一般面容安详。头部绑着绷带,可以看出曾经受到十分周到的治疗的痕迹。此外,没发现到其他受伤的地方。我是这样回答警视厅的人。”
这话也是编造的。实际上仓桥一脸绷带只是微露出眼鼻而已;头部、颚部、颈部全都绑着厚厚一层绷带,乌黑的血迹也渗出绷带上。而且,西只稍微挪开一下棺盖,山田没瞧清楚就又关上了。
“嗯,敢情是。”局长再注满威士忌灌入嘴里。
“就是这样子,我跟警视厅的人说,就领取遗体一事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西先生的照料可真是无微不至。还有,就省署派出运尸车这事,我是这样回答的:那虽然没有先例,可是这次是冈村局长悼念部下之余,特发出派车的指示的……”
“辛苦了。”局长很难得的展露微笑慰问山田:“我不再三叮咛了,这事可不要跟任何人说。”